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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18:43 作者: 暴躁喵
    聞言,霍音咬咬下唇,倏然就想起剛剛在玻璃隔牆外聽見程嘉讓的那句。

    「何家那麼大不夠你鬧,跑外頭撒什麼野。」

    原來。

    徐老交給她跟進的工作,那個豪門千金。

    今天見到那位就是何方怡?

    何方怡的未婚夫,程霖。

    就是師姐的熱戀男友。

    前幾天師姐還為何方怡的事情唏噓不已。

    今天就成了戲中人。

    這個世界還真是戲劇。

    霍音凝眉看著,顧師姐面無生機,哽咽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到我頭上,他說他沒有女朋友的……」

    「那他人呢?」

    顧師姐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默良久,反而轉到另外的問題:

    「剛剛那個程、程……」

    「……程嘉讓?」

    霍音試探著開口,細細的話音不由漸淺。

    這個名字聽過千百次,可是這樣說出口,還是頭一回。

    「對,程嘉讓。小音,上回在學校旁邊的西餐廳,你問我為什麼請你吃那麼多菜,當時我說可能、可能是程霖,」

    顧師姐氣息虛浮,說話語速很慢,提到「程霖」的時候明顯頓了頓,咬咬牙,將下面的話說完,

    「今天看到程嘉讓,我突然想起來,好像,好像是他。」

    「什麼。」

    霍音聽得雲裡霧裡,眉心微皺,脫口一問。

    「飯吃到一半,他下了一趟樓,我當時沒想到,可是剛剛在酒吧,看到他幫你,」

    顧姝彤壓低聲音,

    「小音,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對你?」

    「小音?」

    霍音聽到顧師姐的聲音,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慌忙擺手否認:

    「怎麼會,師姐想多了。」

    可是那晚的西餐,不是師姐。

    難道。

    「怎麼不可能?小音你不要妄自菲薄。」

    「不是的,師姐。」

    霍音垂下眼睫,

    「他好像,很討厭我的。」

    「討厭你,怎麼說?」

    「就是,好久前,有一次我和…林珩吵架了,林珩和他抱怨,然後,」

    霍音舔舔下唇,忽覺口裡發乾,

    「然後他說,還不如趁早分手。」

    「……」

    又是良久的沉默。

    靜謐非常的酒店裡,她們的話音稍落,窗外的風號就猝然闖入。

    整個世界都好像空蕩,又荒涼。

    「這樣最好。」

    顧姝彤突然揚了聲,聲線堅定,

    「小音,我好後悔。他們這樣的人,不會動真感情的。」

    ……

    -

    「小音,我好後悔。」

    「他們這樣的人,不會動真感情的。」

    「她不會真以為人家程嘉讓回看上她吧?」

    「別人不過是覺得刺激。」

    「……」

    霍音下樓去給顧姝彤買葡萄糖的時候,腦海里一直來來回回幾段話音,播放不休。

    有顧師姐的悔不當初,也有室友的尖刻嘲諷。

    這些語調不一的話音衝破周遭的狂風,一聲聲一段段一遍遍落進霍音耳中。

    滿地銀霜漆夜雪幕里,她隻身一人,沿著前路不知誰人踏過的雪中足印,步履蹣跚地前行。

    纖瘦的身形被狂風勾勒出來,每往前一步,都要險些被風吹退回三步。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以至於她連這磨人的高燒,都能咬著牙挨著。

    幾小時前尚且燈火輝煌繁樓似錦的城市,半晌之間,皆被茫茫白雪不留一毫地覆蓋。

    街上行人無幾何。

    每一步像踏在因紐特人的駐地。

    現在的情形,連某團的騎手也不接單。

    霍音在手機地圖軟體上定位了附近最近的一家藥店,要從酒店折返,路過風華酒吧再走一百米。

    她是在風華酒吧門口的露天停車位再次遇見程嘉讓的。

    那時風號雪舞,男人穿著那件看起來不大有厚度的炭黑色機車服,天幕深深壓下,他就站在他那輛越野車邊,身量高大,像是支起長天。

    霍音路過的時候。

    男人叫住了她。

    揚起下頜,很輕地「餵」了一聲。

    連她的名字也沒叫。

    隔著三兩步的距離。

    她的視線不大清楚,只覺得對方神色輕佻,意味不明地問她:

    「分手了?」

    第16章 危險人物

    「分手了?」

    風號雪舞中, 不遠處的男人聲音淺淡,摸不透情緒。

    漫天的雪葉飄灑,霍音抹掉自己眼睫上積落的雪點兒, 腦海里又迴蕩起今天聽過的種種言語。

    「她不會真以為人家程嘉讓能看上她吧?」

    「其實人家估計只是覺得刺激。」

    「小音, 我好後悔。」

    「他們這種人不會動真感情的。」

    「……」

    其實哪裡用師姐提醒。

    她和林珩已經是最好的例子。

    他高興了就見見她。

    不高興了,她連他人影兒也找不見。

    他們之間牢牢掌握主動權的人昭然若揭,而她只是這些公子哥兒拿捏手心的低等玩具。

    沒有say no的權利。

    可她現在厭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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