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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58:11 作者: 令婭
她滿腦子的都是逃跑,但是感覺怎麼也站不起來,也挪不動腿。
下一秒,醉漢跑過來,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溫曉沐瞪大驚恐的雙眼盯向他的臉,臉色慘白,張著嘴巴一直抽抽,喉嚨里發不出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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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溫喻敏去溫曉沐房間看她,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她立刻打了報警電話,聽警局那邊說,昨夜凌晨有兩個男人送了個小女孩兒到警局,但是那個小女孩兒不會說話,沒搞清楚她的身份,叫他們快去醫院看看是不是他們要找的孩子。
溫喻敏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最後是在醫院精神科給找到的。
醫生帶她去看了眼還在昏睡中的溫曉沐,然後跟她說:「我們初步判斷是因為驚嚇過度失聲,這個後期還得根據她受到驚嚇的程度來判斷多久能夠恢復。如果情況比較嚴重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精神異常,那就得採取更多的特殊方法處理,還得進行長期心理疏導。」
溫喻敏滿臉焦急:「那您昨晚看這孩子的情況,到底嚴不嚴重?」
醫生神情凝重地望著她,想起昨晚小姑娘剛被送來時慘兮兮得模樣,半響,嘆了口氣:「我建議這段時間一定要讓她避免再次受到驚嚇,也不要讓她情緒激動起伏太大。這樣,可能會稍微恢復得快一點。」
溫喻敏守在急救室得病床邊,半步都不敢再離開。
她握著溫曉沐滾燙的小手,也心疼的掉下了眼淚,心裡不斷地默念著:素素,你可一定要保佑你的閨女。
溫智輝中午十二點前就趕了回來。
半路接到妹妹的電話,聽說曉沐昨夜偷跑出去的事,心急如焚,嫌棄司機開車慢,自己親自操控油門一路飛奔回來的。
到了醫院,溫喻敏含著淚跟他道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我看著她睡著了才離開,結果早上就不見了。聽警察說,是凌晨四點多鐘別人把她送到警局的,估計在外面凍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兒還發著高燒。」
溫智輝走到床邊,低頭摁了摁眉心。
溫喻敏把醫生說的細節一一講給了他聽,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曉沐因為驚嚇過度失聲,也就是說不了話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
如果想要治好的,目前最要緊的是,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刺激。
「我高中有個學心理的同學,現在在國外,能力特別強。」溫喻敏說:「現在肯定是不能再讓曉沐回青陽市的,不然又得受場刺激。我考慮了一個上午,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她清醒了以後,我帶她出國去治療一段時間。讓心理師慢慢疏導她走出悲傷,或許恢復的快一點。」
溫智輝這天在醫院裡坐了一天一夜,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溫曉沐。
他望著床上昏睡中的小女兒,想了很多關於自己和她媽媽的事情。
素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是他毀了她的一輩子。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好的處理清楚自己的事情,然後慢慢請求她的原諒,和她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是素素也是一個很剛強很有原則的女人,她真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堅貞性格。
寧願和他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甚至不接受他的道歉,也不想孩子跟著他這樣的父親。
他在黑夜無人知曉的時候,又紅了眼睛。
是他沒照顧好他們的女兒,也辜負了曹老爺子的囑託。
望著天外慢慢變亮的夜幕,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只要能度過這次難關,將來讓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溫喻敏早上過來給他送早餐的時候,他站在病房的窗戶邊,望著窗外冬霧瀰漫的天氣,低聲說:「你帶孩子出國治療吧。」
他回頭,看向自己的妹妹,鄭重交代:「一定要治好,哪怕找遍全球所有心理醫師!」
第40章 是個小美人
沒有什麼是時間治癒不了的事情,但有些遺憾卻是終生難忘的。
它或許隨著時間就沒有那麼歇斯底里,但它仍然會在你心裡留下深刻的痕跡。
溫曉沐在回省城的頭一天晚上又夢見了自己小時候,還是她記憶里熟悉的大院,爺爺站在院子門口等她回家,奶奶在家裡做飯,隔著老遠就聞到了紅燒小鯽魚的香味。
阿布和咪咪也在院子門口迎接她,兩個排排蹲坐在爺爺的腳邊,立著一對可愛的耳朵,眼睛珠子像玻璃珠一樣的明亮。
還是小學生的溫曉沐,背著書包朝他們跑過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書包太沉的,她怎麼跑也跑不動。
爺爺就站在盡頭,對她微笑著。
溫曉沐也笑,可是笑著笑著,她腳下好像被什麼絆了一跤,就把她給驚醒了。
這麼多年以來,她每次夢見爺爺也不明白是為什麼原因,都沒跟他說上話,總是會被各種意外給驚醒。
為什麼呢?
她坐在床上,睜大了眼睛,遺憾地擰著眉心。
窗外天光已經大亮,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投進了一束陽光,正好落在床邊。
七月的上海,正值盛夏酷暑。
酒店裡開放著冷氣,溫曉沐穿著睡衣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落地窗外是繁華的街景,高樓林立,刺眼的陽光讓她微微眯了眯眼。
過去四年,她在這所繁華的城市讀完了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