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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52:18 作者: 河伯獻神魚
    她說著,低頭抿了一口茶,語調里都帶著一股子閒適自得的氣息:「自古以來,都是外戚憑著女兒和外孫得勢,陸家有了那個孩子,就有一份榮華富貴的保障。而賢王殿下有了陸家,還有什麼理由再攀附於您呢?畢竟——」

    「您也是他奪權路上的對手,不是嗎?」

    陳保聽到這裡,驟然沉下了臉,他沉默著,一言不發,似乎在考量邵棋的話可信與否,而邵棋一點都不著急,她又給自己沏了杯茶,不緊不慢地品味著。

    茶香沁人,偏偏這茶的前調帶著一股苦澀之味,然後才是徹骨的清甜,就像是要苦得給人的心先鑿出一個窟窿眼,再往裡灌蜜,似乎這樣就能讓人記憶深刻。

    邵棋第一次嘗到這茶時,就想到了面冷心熱的太子爺,跟個刺蝟似的,外表冷硬,撥弄開後,就只能不情不願露出軟乎乎的內里。

    就好像是,你問他「能不能摘他院裡的那棵桃樹上的桃子」,他先斥責你一頓,什麼「壞了規矩」「不知禮數」張口就來,然後隔天又吩咐鄭德海給你送來了梯子,最後再冷著臉告誡說摔斷了腿他可不給你請太醫。

    邵棋早就想問問茶的產地了,想去買一些帶回東宮,然而陳府的管家告訴她這是特供的茶葉,有自己的配方,不外傳,她要是想喝,可以送給她幾包。

    邵棋雖然混不吝,但是還是知道魏璟肯定不想喝仇人的茶,所以就婉拒了。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以後打下太尉府後,再拿給他喝吧。

    邵棋心中一連串的念頭閃過,落到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她放下了茶盞,看向對面:「您想明白了嗎?」

    陳保冷著臉看她:「你如何證明暘兒就是像你所說的那樣,要背刺我。」

    「很簡單。」邵棋連思索都不用,含笑道,「您想個辦法探探端貴妃的口風就是了,人家母子連心,對於讓陸家長女懷孕的事可是心照不宣,只有您被蒙在鼓裡罷了。」

    陳保再聽不下去,粗喘著氣,重重拍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堂上的暗衛嚇得都跪了下去,只有邵棋依舊端坐著,面不改色。

    「胡生,按照她說的,去查,明天我就要聽到結果。」

    「是!」一個暗衛領著人退了出去。

    堂上安靜了半晌,陳保抬眼再看向對面的女子,心裡竟隱隱有些發怵了。

    這謀算和手段,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女人會有的嗎?

    「你到底想要什麼?」

    聽到對面開腔,邵棋緩緩抬起頭,笑吟吟道:「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不過是想幫您上位,爭一個從龍之功而已。」

    「現在陸家已經失勢,賢王也已經被軟禁,您的後顧之憂沒了,多好。」

    陳保盯著她看了許久,下了決定:「你給阿暘生個孩子,我可以幫你扶持他上位。不過——只是代帝。」

    言外之意,他只想要一個聽話的傀儡,順便施以邵棋一個「做太后」的人情。

    邵棋很難描述自己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大概是想到魏秋暘那個德性,想吐。

    她眨了眨眼,臉色還算繃得住:「您怎麼突然有了這個想法,賢王他——」

    好歹是個大活人,不會乖乖任人擺布的。

    而陳保卻打斷了她,語調生冷狠厲:「賢王身體本就羸弱多病,一不小心……染病沒救回來,也說得過去。」

    邵棋挑了挑眉。

    夠狠,不愧是她選中的墊腳石。

    「太尉真是好膽魄,」她唇邊盪開一抹笑,拿著手中的茶盞向他舉杯致意,「既然您信任我,那我自然……當仁不讓。」

    系統在意識空間裡聽見這句話,大為震撼:【宿主,你也不必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它都有點感動了。

    邵棋「嘖」了一聲:【說著玩玩而已,我連魏璟的小手還沒摸著呢,魏秋暘那個屁算什麼玩意。】

    系統驚訝:【你騙他?】

    【對啊,我只是想趁機噶了魏秋暘而已。】邵棋理直氣壯。

    系統懵了:【你真是開局一個碗,全靠坑蒙拐騙一張嘴走上人生巔峰啊……】

    這麼好的彩虹屁,邵棋自然是欣然收下。

    第280章 傳奇太子妃:從難民堆到問鼎中宮(24)

    一直到了入夜,邵棋才回到了東宮。

    已經是深夜了,正殿殿門緊閉,去放還令牌的時候,邵棋剛一推開殿門,就見堂前亮著一縷微光。

    昏黃燭光下,容顏似玉的太子斜倚著桌角,一隻手支著頭,另一隻手放在打開的書頁上,正闔目小憩。他的頭髮已經散開了,烏黑的長髮披在身後,更襯得他面容清俊。

    長睫濃密,眼尾的弧度也恰如其分的動人。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令人心折。

    邵棋抱臂靠在牆上,含笑觀賞了一會這幅好景。

    收納令牌的匣子就在一旁的架子上,是魏璟吩咐鄭德海放到那的,方便宮人(特指邵棋)進出宮闈。

    令牌被放進匣內,發出「咔噠」一聲輕響,坐在上首的人眉心一動,頓時睜開了眼。

    「回來了?」他語氣平靜,半垂著眼。可能是剛剛醒來的緣故,聲音還帶了幾分沙啞,在空曠的宮殿內聽上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邵棋笑了笑,抬腳走過去:「我吵醒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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