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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52:18 作者: 河伯獻神魚
「還請皇貴君體諒,我平常不用香,若是一會回府,正君在我身上聞到了這京城裡獨一份的皇貴君的雪梅香,那我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邵棋微微點了點頭,素來吊兒郎當的神色流露出幾分矜傲:「皇貴君自便,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罷,她也不管對方臉上是什麼神情,輕搖著摺扇就抬腳下了台階。
宿月目光深深,朝她背影看了一眼。
他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才轉過身往殿中走去:「莫要誤了時辰,冷了的梨羹,還如何進陛下的口?」
「是。」
侍女提著食盒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當晚,陛下破格讓皇貴君和她一同宿在了勤政殿,雖然不是什麼破了皇家規矩的大事,但一個后妃能得這般對待還是頭一遭,說出去也夠讓人驚嘆了。
皇貴君果然是盛寵不衰。
第二天早上,該上早朝了,女皇被服侍著換上龍袍後,就邁步走出了大殿。
今早給她打扇的宮女是新調來的,嘴巴又甜說話又好聽,順著就說了幾句皇貴君的好話。
沒想到女皇卻忽然笑了笑,回了一句話。
這四周都是乾陽宮的人,聽到這句話沒什麼好驚訝的,淡定得很,倒是這個新來的宮女,身上冒出的冷汗一下就打濕了裡衣。
女皇說:「他啊,什麼都好,就是想要的太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以為他是象,但是在朕這,他連蛇都算不上。」
第211章 廢皇太女攜天子劍,斬不良臣(22)
藺書衡最近很忙,比邵棋還忙。
邵棋是漸漸意識到這一點的。
她心裡清楚,藺書衡和女皇、內閣、三省隱隱有著關聯,但這關聯是什麼,她不清楚,他不說,她也就不問。
但是最近真的有些離譜了。
常常是已經過了夜半時分,邵棋正睡著,一個剛匆匆趕回來、渾身帶著寒氣的身體就鑽進了她的被窩,靠了進來,把她裹在懷裡了。
邵棋:「?」
你禮貌嗎?
藺書衡那間房間從前幾天開始,就閒置不用了。
自從邵棋和他把話說開,兩人確定心意後,藺書衡十分自覺地,當晚就歇在邵棋屋裡了。
沒有什麼曖昧和不可言說的情節,純粹就是因為在宮宴上藺書衡發現邵棋有輕微的臉盲,宗室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認不過來,於是他那天夜裡就給邵棋補了補課。
月色溫柔,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也格外清冷悅耳,一切都是那麼妙不可言,除了他嘴裡偶爾蹦出來的幾個人名和他們家的「戶口本成員」。
邵棋一邊聽,一邊「嗯嗯嗯對對對」地點頭,不過半刻鐘,就睡過去了。
按照藺書衡的風格,他本應該鐵面無私地把她叫醒,然後接著給她灌輸儲君必備知識點,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靜靜看著邵棋透著幾分疲憊的眉眼,然後輕輕地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
一個親密到極致的姿勢。
「殿下,夜安。」
今晚也是如此。
邵棋迷迷糊糊中就被他碰了碰額頭,她發現他特別喜歡頭碰頭的動作,仿佛只要碰一碰,所有的不安、疲憊與躁鬱就全都消失掉了,只剩下安寧。
「從哪回來的?」
邵棋一開口嗓音就啞了,她小聲說著,像是在和他說悄悄話。
於是藺書衡也低聲回她:「從中書省的府衙那剛回來,見了見曹閣老。」
接著,藺書衡以為她會接著問見曹閣老乾什麼,畢竟他一個庶子出身的皇女正君,無論如何,都是和曹閣老這樣的名臣搭不上關係的。
但是邵棋沒有問下去,而是問了另外的問題。
「手這麼涼,你是騎馬回來的?」
藺書衡愣了一下,應了聲是。
然後就見邵棋帶著幾分來自家屬的惱怒,聲討道:「中書省那幾個老東西可真不會辦事啊,你幫他們幫到後半夜,這都不安排專車接送?」
語罷,她還罵了一句什麼,似乎是京城當地的俚語。
藺書衡怔了片刻,接著緩緩笑了起來。
他平常冷著一張臉,看上去生人勿近的,這一笑,就像是方圓十里地的花都開了,讓人看著就賞心悅目。
「殿下,」他語氣帶著濃濃的笑音,「殿下不想知道我這幾日在忙什麼?」
邵棋沒說話,而是忽然靠近了他。
藺書衡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一滯。
下一刻,邵棋披散著頭髮,在他身上輕輕聞了聞,沒有血氣。
她滿意地點點頭:「只要不殺人就行。」
她還記得前幾日他回來時,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邵棋當時就冷下了臉,什麼也沒說,把他那身衣服扔掉了,等他沐浴後,又給他點了薰香。
「我不想讓你沾上血腥。」
邵棋將自己的手臂裹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顆頭,和身旁的夫郎夜話。
而夫郎罕見的沒有應聲。
良久後,久到邵棋都又一次睡了過去之後,他才牽住她的手,緩緩開口:「要是你遇到的是十八歲的我,該多好。」
十八歲,他剛中狀元,三元及第,轟動朝野。
天降的文曲星,引人注目至極。
年輕氣盛的小郎君幻想著走入官場建功立業,雖然時下男子從政者屈指可數,但以他的才幹,未必不能走出一條大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