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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52:18 作者: 河伯獻神魚
領頭的詔獄統領哈哈大笑,濃而粗獷的眉間浮現一抹戾氣:「我搜的就是朝廷命官!滾開!」
緊閉的大門被撞開,在官員驚慌失措的目光中,衛隊一擁而入,將整座府宅翻得天翻地覆。
「天地良心啊!我一個七品芝麻官,我能和姦黨扯上什麼關係啊!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官,你們這些——」
下一刻,官員爭辯的責罵聲突然卡在了喉嚨里。
統領漫不經心地從剛才挖出來的粘著泥土的箱子裡掏出一本帳本模樣的小簿子,打開看了一眼,然後直接將它摔在了官員的臉上!
乾燥的泥土粘在官員的眉毛上,襯得他狼狽得像是喪家之犬。
「還廢話什麼,清清白白的小官?走一趟吧。」
第210章 廢皇太女攜天子劍,斬不良臣(21)
宿月又收到了來自宮外的信,是這個月的第五封。
信紙上一片空白,而方方正正的信封輕輕一擻,就灑出薄薄的霧來。
裡面裝著一袋細細的粉。
宿月坐在妝檯前,輕輕捻著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
無色無味。
他垂著眼,月光透過窗楹灑在他半邊臉上,另外半張臉隱在陰影里,影影綽綽的,蒙上了一層暗塵。
「貴君,如露姑姑來送話了,說是陛下要晚一些來,讓貴君不必等了,早些休息。」
「陛下用過晚膳了嗎?」
侍女搖了搖頭:「京中不太平,陛下近日整夜整夜地宿在勤政殿,顧不上用膳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殿中半晌都沒有傳來回應,陷入一種奇怪的沉默中。
侍女疑惑地抬頭看過去,就見狀態前的男子慢慢將披在身後的長髮挽了起來,用髮帶隨意摻了摻,頗有幾分風流意味。
「讓小廚房備些吃食,我去勤政殿瞧瞧陛下。」他語氣輕輕的,透著一種詭譎感。
侍女不作多想,以為皇貴君是掛念陛下的身體,於是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宿月將信封放在燭火上一點一點燒掉,然後將那袋細粉放在了袖中。
空曠的大殿在夜晚顯得靜悄悄的,良久良久,才響起一聲嘆息。
……
邵棋加班加得都快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本來都想好了,先養養傷,再裝裝病,最後發發瘋,這不得掙來半個月的假期?
沒想到啊沒想到,搜查令剛下沒多久,邵棋甚至都沒出馬,詔獄隨便一搜,竟然就搜出來幾隻暗藏禍心的老鼠來了。
上到九卿之首,下到九品芝麻官,都有馮家黨羽。
這個自詡為名門清流的百年世家就像生在陰溝里的賭場一樣,又髒又引人墮入。
邵棋能明顯感受到,她的皇帝娘都快被氣出更年期了。
「馮正這個老東西……藏得深啊。」女皇看著遞上來的奏摺,笑得諷刺,「不愧是帝師。」
馮正是兩代女帝的老師,之前也教過邵棋,若是她能順利即位的話,就是第三代了,馮正也就是實打實的天子之師了。
「老三那邊有什麼動靜?」女皇把手裡的摺子隨手扔在桌案上,眼底眸光明滅,然後下一刻,就看到了案角的三封「罪己書」。
馮正的弟弟是三皇女邵默的祖父,她最依賴的外家。
而馮家一出事,邵默也果然就坐不住了,連上了三道奏摺,自證清白,甚至請求女皇讓她回封地,若無詔令,她願意永不回京。
邵棋看到奏摺上的話就笑了。
「哪有這麼好的事?」
邵默是不是以為旁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
現在京中局勢緊張,說不準何時就鬥起來了,她丟下一句清清白白就跑了,躲得遠遠的,然後等京城裡的人斗得兩敗俱傷,她再回來坐收漁翁之利?
這小算盤打得響啊,邵棋在皇宮都聽見了。
女皇也笑了笑,不置可否。此時已近夜半了,她正想讓邵棋停下手頭上的活,回府休息,結果邵棋眼尖得很,一下就瞧出自家皇帝娘的意思了,還沒等她開口,她就自覺站起了身——
理了理袖子,做好了行禮後就向外走的準備。
女皇:「……?」
「母皇?」邵棋眨了眨眼,翹首以盼。
女皇已經對她沒脾氣了,緩緩擺了擺手:「滾。」
「哎得嘞,遵旨。」
邵棋剛才看奏摺看卷宗的那股弱不禁風、隨時都要駕鶴歸西的死氣頓時一掃而光,邁著喜氣洋洋的步伐走了出去。
然後剛出門一轉彎,迎面就碰上了前來送膳的宿月。
「皇貴妃安好啊。」邵棋挑眉笑了一笑。
不知為何,宿月總覺得她今晚的笑帶著幾分別的意味,又或者是自己太過惴惴不安,所以看什麼都草木皆兵。
「五殿下安好,陛下還在忙嗎……」
宿月說著話,往前走了一步,離邵棋近了些,邵棋聞到了他身上濃郁的梅香,然後面不改色地躲閃了一下。
「殿下?」
宿月愣愣地看著她,似乎被她的後退給打擊到了。
而邵棋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她覺得這個男主是真的很有意思。
他真的愛女主嗎?
他周旋於她們母女三人之間,到底是為了送女主登上帝位,還是留三條後路……無論如何都不吃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