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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52:18 作者: 河伯獻神魚
    她太嫻熟自然了,也太遊刃有餘了。

    女子看著性情溫和,平日裡跟下人說話時連一句重話都沒有,活脫脫一位溫柔貴婦,但一旦到了政事上,格外的雷厲風行,手段了得。

    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對救災的財力和物力多有推辭,邵棋就直接略過了他們,把事情吩咐給了戶部侍郎和工部侍郎,儼然一副「誰能辦好這件事,誰就走馬上任,當下一個尚書」的樣子,可把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那兩個裝腔拿調的老古板嚇得不輕,紛紛搶著活干。

    再比如,有人想趁謝璟不在京中,重提修改科舉之事。邵棋直接在他的奏摺上一字未批,原模原樣地退了回去,其中深意,讓他自己琢磨。第二天那個官員就上了一封呈文,自請謝罪。

    她這樣的手段多得很,把小德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簡直像是當過皇帝一樣……

    【怎麼樣?回歸老本行,是不是很得心應手?】系統嗑著瓜子,心裡清楚得很,快穿世界不消除記憶就這麼個好處,宿主能夠在各個世界積累經驗,永遠在吸收新東西。

    然而邵棋擺出了一副很淡定、很不以為然的樣子:【還行還行,太久沒幹皇帝了,有點手生。】

    系統:……

    【你是懂怎麼裝杯的。】它「呵」了一聲,沒聲了,仿佛是切斷了聯繫。

    邵棋挑了挑眉,心裡直嘀咕:【就對宿主這麼冷漠,這什麼工作態度?在一千多個系統里保持倒數第一屹立不倒,你是懂這種藝術行為的。】

    這時,系統猛地出現,聲音帶著幾分氣急敗壞:【住口!我沒下線!別當我面說我壞話!】

    邵棋一臉得意,哈哈大笑。

    ……

    閔州那邊的態勢向好,謝璟騰出空來,寄回了幾封書信。

    一封給太后,一封給當朝閣老之首的吳閣老,一封給邵琪。

    書信送到文平侯府的時候,邵棋正在後花園的空地上練劍。

    這副身體雖然健康,但自幼當做貴女養大,沒什麼力量,邵棋有意鍛鍊一下。

    「鏗」的一聲,她長臂一伸,劍鋒划過枝葉,震得剛冒頭的新芽應聲落地。

    不遠處,柳拂眉被侍女攙扶著,扶著肚子站在樹後,遠遠望著手中持劍、身姿舒展的女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她冷嗤一聲:「我這邵姐姐,是越來越不像世家主婦了,整這些奇招,莫不是還想要勾引侯爺?」

    一旁的侍女猶豫片刻,恭敬地回復她:「夫人,我前幾日聽了一個傳聞……說是邵夫人頻頻進宮,是在幫著太后處理國事呢……」

    「蠢貨!」

    柳拂眉輕蔑地呵斥她:「你以為她有什麼本事?一個出身低、不受夫家重視的婦人,呵,你怎麼不說她是神仙下凡呢?」

    侍女嚇得抖了一下,閉上了嘴。

    「我這腹中的孩兒一直在踢我,是想爹爹了吧,走,我們去侯爺的院子去。」柳拂眉看了還在練劍的邵棋一眼,語氣嘲諷。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邵棋早就注意到那邊的動靜了,但她懶得搭理。

    練完一套劍後,她剛回到院子,暗衛就給她送來了書信。

    邵棋一看到封面上的「阿姐親啟」四個字,就愣了一下。謝璟的字很工整,和他這個人完全不一樣,透著一種穩重老成的氣質。

    打開信封,首先掉落出一張工筆繪製的小像來。

    是謝璟的小像。

    穿著麻布衣,步履寬大,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甚至泛著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冷感。

    他給他自己畫了一張小像,然後寄給了邵棋。

    邵棋挑挑眉,注視著小像的眉眼,臉色柔了下來。

    接著,她又拿出了信件,一字一句地讀了起來。

    謝璟很囉嗦,絮絮叨叨、嘟嘟囔囔地跟她說了許多事,大到水位有所控制,百姓性命安全,小到空氣潮濕侵染被褥,加之夜晚寒涼冷清,他孤枕難眠。

    他的語氣很委屈,很懂得怎麼博取憐愛。

    邵棋視線落到「孤枕難眠」四個字上,哼笑了一聲。

    他還寫了自己不知為何,去到閔州之後又長個了,原先帶去的衣服尺寸顯得不合身,所以向當地老農借了衣服。那身衣服很粗糙很不舒適,但謝璟一字一句寫道:「此為天下矣」。

    看著這五個字,邵棋驀地笑了一下。

    就在這一刻,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很想擁抱他的衝動。

    第143章 侯夫人算無遺策,卦斷乾坤(19)

    恭王府,康得全摩挲著手上的玉戒,眼底情緒晦澀。

    僅僅用了幾日的時間,就把閔州的事態徹底控制住了,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除非……謝璟早就差人在暗地裡開始處理了,只不過是瞞著他們這些臣子。

    那他冷眼看著朝臣們心思各異地舉薦抗澇人選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呢?

    是在靜靜地蟄伏,等著暗處的人上鉤嗎。

    康得全站在書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下呈上來的情報,第一次有些看不懂這個由自己教導長大的陛下了。

    「王爺,我們沒時間了,您需要儘快作出決斷哪。」魏閣老彎著身子,眼角皺紋縱深,目光里透著隱隱的催促。

    「魏老都已經往京外發了四五封信了吧,你都先斬了,又何必再來後奏呢。」

    康得全坐了下去,扯了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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