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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52:18 作者: 河伯獻神魚
    「你知道為什麼邵成要把你帶到雍國來嗎?小七。」

    第44章 嬌貴和親公主在權力頂峰封神(13)

    邵懷笙一愣,臉色有些難看。

    「我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二哥他……應該是想把我嫁到雍國來。」

    她語氣平靜無奈,沒有透露出任何的怨氣,很像別人口中那個低調怯懦的七公主。

    但邵棋卻注意到了她攥著手帕的手指,用力到有些微微發白。

    恨是藏不住的。

    「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我讓人給邵成出的主意,」邵棋抬眼看向她,「是因為我想見你。」

    「三姐……」

    邵懷笙驚愕地看著她。

    邵棋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即使是我嫁出去了,那個位子,也不該是邵成那個蠢貨來坐。」

    「成貴妃強勢狠辣,光是後宮裡的孩子,都不知道被她溺死了多少個。成家作為外戚,得勢便猖狂,欺壓百姓,強占土地,這還只是明面上,背地裡更是可想而知。邵成壓制不住自己的外祖和母親,有點小聰明,但卻用不到實處上,貪歡好色,偏聽偏信。滿朝文武,現在有多少諂媚上位者的蛀蟲,又有多少被打壓的能臣?」

    「你覺得,他適合來坐這個皇位嗎?」

    一旁的霍讓看她說得口乾,給她倒了一盞茶,遞給了她。

    邵棋對他展顏一笑。

    這番話毫不避諱地談及她們父皇去世後的皇位繼承,可謂是大逆不道,邵懷笙心下駭然,卻又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為什麼三姐要費盡心思地跟她說這些話?

    她心裡隱隱有些猜測,幾乎要驚得她失態:「三姐,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邵懷笙的臉色發白,坐在椅子上的身形晃了晃。

    邵棋站起身,緩緩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扶正她頭上的玉釵,又幫她理了理衣襟,動作不緊不慢。

    「因為你是鄴國的公主。」

    她注視著她,語氣堅定:「鄴國的公主從來都和政治割捨不開,高祖太宗,都是以女兒身登臨大統,作出了一番創世基業。百姓們要的是吃飽穿暖,並不在乎龍椅上坐的是誰。既然皇子們無能昏庸,滿足不了百姓的要求,那就讓公主來掌權,能者即位。」

    邵棋俯下身子,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曾經我離那個位子很近,現在,你也可以。」

    她把手移開,邵懷笙察覺到她動作的異常,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手裡竟然被塞進了一塊老虎式樣的銅牌。

    赫然是一塊虎符!

    「三姐!」邵懷笙猛地抬起頭,大驚失色。

    邵棋眉眼含笑地看著她:「這是我送你的小禮物。」

    邵懷笙沉默良久,她摩挲著手裡的虎符,這是權勢地位的象徵,現在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她手心裡,讓她感覺有些心驚肉跳。

    「母妃不會同意我做這些的,三姐,我老老實實嫁人——」

    邵棋打斷了她,回憶起從前的事,感慨道:「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有一次被沈妃打了板子,誤打誤撞地跑進了我的住處,你哭了一夜,一直在跟我說,沒有人關心你,沒有人愛你,後來眼睛都哭腫了……」

    邵懷笙面上有些羞赧,眼神里卻忍不住浮現出些許的憂傷。

    而邵棋卻突然轉了話題。

    「小七,你知道嗎,鄴國地處北境,每年的深冬,不知有多少人會凍死在深夜,在夢中不知不覺地沒了生息。你若是到塞北去看一看,能在城外看到遍地凍僵的屍體,連下葬的地方都沒有,只能被野獸吞食。」

    邵懷笙皺起了眉:「地方官不管嗎?」

    「地方官也是凡人,上頭都沒人在意,他們怎麼管?」邵棋語氣里透出些冷意。

    「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一人之情怎比萬民之愛,怎比天下大義?帝王從來不需要一兩個人的關懷與疼愛,他為民為國,鞠躬盡瘁,自然會有天下百姓去愛他、敬重他,為他衝鋒陷陣。」

    邵棋坐回到位子上,抿了一口茶說:「你不需要自輕自憐,無論是身世,還是他人的眼光,你都不必放在心上,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去做。」

    「百年之後,史書自有評定分說。到那時,你才是主角,別人都只是曇花一現,泯然眾人矣。」

    邵懷笙愣住了,她十幾年來謹慎行事,向父皇和母妃乞憐乞愛,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這些話。

    原來一個生來就不受重視的公主,還有另一種證明自己的可能。

    夜色漸漸濃郁,邵懷笙不能出來太久,擔心會穿幫,她起身道別。

    「三姐,再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想想……」

    邵棋目送她登上馬車,笑了笑:「好,我們京城見。」

    馬車漸漸遠去,邵棋回到屋裡,霍讓將手爐塞到她懷裡,為她驅寒。

    「今天晚上可真是做了不少事,我都有些累了。」

    一旁的霍讓忽然開口,似有所指:「還有一件事沒做,殿下。」

    邵棋縮在椅子上,大氅包裹著她的身體,她從毛茸茸的領子那探出頭:「什麼事?」

    「莫非是我忘了給侍衛們發壓歲錢?我記得我發了啊。」

    邵棋拿手支著頭,搖頭晃腦地思索著,她的下頜藏在白色的狐毛領中,甚是可愛。

    「難道你說的是我沒來得及教訓邵成那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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