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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2:28:50 作者: 一枝發發
    臨走,外婆還抱怨他回來不知道提前給家裡說聲,害得她沒時間準備常湛最愛的香粽,只能讓他帶走昨天蒸好的米糕。

    「下次回來提前跟我們說,想吃什麼也跟我們說,也好準備。」

    常湛點頭。

    「回來去看過你爸沒?」

    「沒呢,這次時間緊,就不去了。」

    二老也沒再多說,兩人之間的疏遠他們是知道的,只是作為長輩,還是希望他們父子和睦。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爸對你嚴苛,這不能全怪他……」

    刻在年少常湛骨子裡的反叛伴隨著他直到如今,可能現在的他已經想不起當初為何要跟常山對著來,但過去這麼多年,這種叛逆早已成為他的一部分。

    或許有天他可以跟常山和解,但他不想做先低頭的那個。

    離開邵家,常湛又去市政府辦了點事,今天不是工作日,稍微慢了些,等回到林書雁那裡已經傍晚。

    林書雁在家投屏看電影,看劇情是到了尾聲,見他回來,按了暫停。

    常湛脫了外套坐沙發上跟他一起看,問:「等了很久?」

    「沒。」林書雁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慵懶懶的,牛奶在他腿上,「從老師那兒回來就半下午了。」

    電影播了兩個多小時,那林書雁至少等了他兩個多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所以常湛有點內疚。

    他把牛奶趕走,自己躺到林書雁腿上。

    「幹嘛?」

    林書雁見他跟狗子爭寵,笑出了聲。

    「怎麼了……」常湛小聲嘟囔,「它天天能躺你腿上,我能嗎?我就回來這麼兩天,還不能跟它搶一下?」

    林書雁眼中盈滿笑意,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常湛好像長大了,又好像還是跟原來一樣。

    他明明成熟了很多,能保護別人,能獨當一面,可在自己面前,又永遠保留著孩子氣。

    「老師最近怎麼樣?」常湛問。

    「聽說之前血壓有點高,現在每天被師母拉著去散步。」想了想,林書雁決定如實交代:「對了,今天還要給我介紹對象來著。」

    只一句話,常湛眼睛都瞪直了,全身警報拉響,目光火辣辣地盯著他:「什麼對象?」

    林書雁一本正經說:「好像是個海歸博士,一米八三,在一家科技公司……」

    「帥嗎?」常湛打斷他。

    林書雁胡扯:「挺帥的。」

    常湛瞬間有了危機感:「……是你喜歡的那種嗎?」

    林書雁繼續瞎說:「是吧。」

    常湛如同一隻喪氣的大狗,委屈地看著他:「林醫生,你已經有我了,不能太花心。」

    林書雁斟酌著他的用詞:「那就是可以有一點?」

    「一點都不行!」常湛明令禁止,「你心裡只能有我一個。」

    林書雁看著他,他很珍惜愛人在身邊的時間,只是一想到這時間太短暫,就有點失落。

    於是他不接話了,沉默著若有所思。

    「不是吧?」

    常湛也認真了,身體都繃直了,眼中填滿慌亂。

    他從沒問過林書雁分開這段時間的情況,林書雁只說現在身邊沒人,並沒說過這三年裡沒有別的感情。

    林書雁不說,他就不敢問。常湛以為自己沒那麼在乎,畢竟他們分開了,誰也沒有規定對方不能有其他情感。

    可現在,他好像做不到不在乎。

    但他還是沒有問,林書雁不喜歡追究過去,這一點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之前因為曹逸兩人沒少鬧彆扭。

    電影自動播放到了結局,開始放片尾曲,打斷了沉默。林書雁關掉,似乎並不太滿意:「還以為會有反轉。」

    常湛瞥了一眼:「等第二部 出了一起去看?」

    「嗯。」林書雁看外面天色暗了,「你餓不餓?我去做飯。」

    「外婆給帶了米糕,晚上可以熱熱吃。」

    「米糕?」

    「她說沒來得及包粽子,只能給我帶點米糕。」

    常湛沒打算跟他說自己今天出櫃的事,就跟林書雁自己說的那樣,這不是因為誰,只是遲早的事。

    何況,他不想讓林書雁替他擔心。

    林書雁去廚房洗手,常湛跟過去幫忙,也挽起袖口。

    林書雁把米糕放到蒸籠上加熱,心不在焉。

    他心裡很慌,沒由來的那種慌,像寒假最後一天還沒有開始寫作業的學生,一邊等待著宣判到來,一邊享受著當下歡愉。

    這讓他什麼都做不下去,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也是心猿意馬,一直等到常湛回來。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不想做飯,也不想吃東西,仿佛所有事情都是浪費時間。他只想跟常湛呆在一起,可明明此時此刻他們就是在一起的。

    常湛不想分開,他又何嘗不是。

    見他發愣,常湛問道:「不舒服?」

    林書雁見他把菜都切好了,才反應過來自己愣神了多久:「沒。」

    常湛繞過來從身後環抱住他,以為是剛才的話題讓林書雁陷入了回憶。

    他很嫉妒,也有點羨慕,占據了林書雁心裡位置的那個人。

    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足夠讓妒火將他燃成灰燼。

    「是誰?」常湛將自己下巴放在他的頸窩,假裝漫不經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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