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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1:40:11 作者: 式微不思歸
    另一個接:「我聽說,師尊是十六年前帶回仙器後就開始常有夢魘的,也不知那仙器藏在了什麼可怕的地方,師尊去過一趟後竟夜夜不寧。」

    「仙器那樣神奇的寶物,自然不是人人可取得的。好在我們師尊實力強大,帶回仙器庇佑了玄清宗。你看那蕪陽宗的掌門曲恪,找不到仙器,整個蕪陽宗都毀在他手上了。直到今日我都在慶幸當日拜入的是玄清宗,否則拜入蕪陽宗,早就葬身妖腹了。」

    夜中傳來兩人的笑聲,藥房的弟子繼續道:「師尊為我們犧牲良多,我們理當多多孝敬師尊。」

    「那是自然。師尊近來每兩日就要發作一次夢魘,後日的藥你可要記得準備。」

    「放心吧,都記著呢。」

    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清冷月光透過間隙落在一張黑色面具上,襯得面具下那雙眼睛愈發冰冷不近人情。

    慕從嘉握緊了手中的斂息石,眸光陰狠,冷冷一笑。

    兩日後啊,那可真是送上門的機會。

    枝椏輕微晃動,樹上的人頃刻消失不見,不留半分痕跡。

    第45章 骨頭

    空里流霜, 孤月皎皎。

    一聲大喊劃破了寂寂夜空:「啊!」

    燭方猛然驚醒,額際冷汗涔涔,匆忙披衣下床,屋外接連響起弟子們的尖叫聲:「啊!靈鳥傷人了!啊!走開, 別啄我!」

    尖叫聲中混著幾聲刺耳鳥鳴。

    他打開門, 看到幾隻靈鳥不管不顧去啄弟子的手, 靈鳥數量不多,也不曾傷人要害, 卻讓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姝凰……只有姝凰才有能力號令天下靈獸!

    是姝凰來向他們尋仇了嗎?不、不可能, 姝凰早就死了!

    「師尊!」一旁的弟子揮開靈鳥,上前扶起倒地的燭方,「師尊,您怎麼樣?」

    燭方額上冷汗越沁越多, 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弟子只好對著旁人道:「快,師尊夢魘發作了,藥!藥在哪裡!快取藥來!」

    藥很快端來,燭方捧著碗正欲喝下, 另一邊又有人大叫道:「不好了!仙器被盜了, 仙器不見了!」

    藥碗頃刻摔落在地, 瓷片撞上青石板, 發出清脆聲響。

    燭方瞳孔又是一下驟縮,不顧衣擺上的大片藥漬,顫聲道:「快!快去追!務必將仙器追回!」

    腳步聲紛雜,玄清宗亂作一片。

    *

    崖邊被火把照亮, 玄清宗無數弟子手持弓箭,層層將一個少女圍住, 為首的怒聲道:「你是如何潛入玄清宗的?竟敢盜取仙器,好生囂張,是不把玄清宗放在眼裡嗎!」

    少女抱緊一個包袱站在崖邊,不慌不亂,崖下的風吹得她一襲青藍衣裙飛起,月色下她帶著幾分聖潔氣質,眸色清亮,看起來半點也不像奸惡之人。

    曲琉裳彎了眼睛笑起來:「那你們會拿我如何呢?」

    那笑容太過乾淨純粹,為首弟子看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怒火更盛,一瞬將箭搭於弓上,箭尖對準她,威逼道:「仙器,交出來!你若交還仙器,玄清宗或可從輕發落,你若執意不交,休怪我的箭不長眼!」

    曲琉裳仍是微笑,似是未將他放在眼裡,一步步向後退去。

    繡鞋帶起的碎石滾落下去,在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有小弟子沒見過這等場面,心突突直跳,忍不住提醒:「身後是懸崖!你再退就沒命了!」

    少女置若罔聞,仍在向後退。

    為首的弟子神經緊繃,倒不敢輕易放箭了。她離崖邊太近,若是一箭射得她摔下去……

    他咬牙道:「你交還仙器,玄清宗饒你不死,但你若再退,摔下懸崖可是死無葬身之地!」

    曲琉裳眨了眨眼,輕飄飄的話被風帶入眾人耳中:「那便死無葬身之地吧。」

    而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少女轉身,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章

    山崖邊的風鼓盪起她的衣袖和裙擺,像一隻折翼隕落的蝶,一瞬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眾弟子立刻上前,撲至崖邊,卻見崖下空無一人,連少女的一襲衣角也沒看見。

    為首的收了弓,怒氣沖衝上前向崖下一看,憤怒變為震驚:「人呢?」

    弟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此處是玄清宗山脈最高處,她從崖邊墜落怎麼可能那麼快不見身影,人呢?

    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她逃掉了?

    崖邊又有碎石不斷滾落,有人害怕地聲音發抖:「師兄,怎麼辦?」

    仙器被盜,玄清宗再無抵禦妖獸的寶物,會不會像蕪陽宗那般覆滅?

    為首弟子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先去令眾人輪流守夜,謹防妖獸入侵,此事我會去稟告師尊,由師尊做主。」

    *

    淡淡靈力籠在周圍,狂風被隔絕在外。

    曲琉裳抱緊慕從嘉,將臉埋入他衣中,緊張地攥緊他後背黑衣。

    第二次墜落懸崖,她還是有些害怕。

    慕從嘉低眸看一眼她,單手將她的腰抱得更緊,輕聲道:「不會有事的,別怕。」

    曲琉裳低低「嗯」了一聲。

    她被他抱得很穩,耳邊的風勢輕到近乎溫柔,鼻尖還能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味道,似冷霧,又似清竹。

    她聽著他胸膛下急促的心跳,不知怎麼無聲地笑了,生出淡淡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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