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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1:40:11 作者: 式微不思歸
    「我原本不打算說這些,想叫你們亂作一團,終日猜測那人到底是誰,終日防範那人再次出現,上下不得安寧。可靈溪師姐來看過我,我……後悔了。」

    「抱歉,慕師兄,是我辜負了你和師姐的信任。師姐告訴我,掌門從未對蕪陽宗冷眼旁觀,從未見死不救,是我心胸狹隘,生出怨氣,誤會了掌門,才想來報復行雲宗。」

    少女仔細編了很長一段靈溪感化她的話術,最後低聲道:「都是我的錯,身為修士,卻拘泥於這等小事,是我不配修道,不配為修士。慕師兄,這次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再騙你了。我知錯,我認罪。」

    慕從嘉握緊了拳,險些氣笑出聲。

    實話?

    他費了那麼多力想讓她抽離這件事,卻不想她竟將理由又圓了幾分,依舊執著要認下這份罪。

    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曲琉裳放棄這個想法?

    少女仍在低聲說著:「無論如何,他只是替我辦事,今後都不會出現在行雲宗,還請慕師兄放過他。掌門和師弟因為我受了傷,我自當領罪,無論師兄如何罰我,我都接受。只是有一點,希望慕師兄能滿足我。」

    她抬眸看嚮慕從嘉。

    他眼神莫測,情緒有幾分意味不明,也正看著她。

    兩人對視一眼,他緩緩開口:「什麼?」

    曲琉裳輕輕笑了:「慕師兄光風霽月,翩翩君子,被一眾師弟師妹愛戴,若我能選擇死法,希望最後一刻是由慕師兄來了結我性命。能死在慕師兄劍下,我此生無憾。」

    慕從嘉彎了下唇,真的氣笑出聲了。

    好一個此生無憾。

    她唯一所求竟然是死在他的劍下。

    她到底懂不懂,這世上他唯一不會長劍相向的人,便是她啊。

    他視線移至她垂在身側的手,低聲道:「伸手。」章

    曲琉裳眨了下眼,他是準備打她的手嗎,還是說,這是一種她不知道的懲罰措施?

    她雖覺奇怪,卻還是依言伸出手,對著他攤開了手心。

    慕從嘉伸出手,曲琉裳一眨不眨盯著他的動作——

    下一刻,她的手被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握住。

    曲琉裳愣住。

    出乎意料的舉動和一瞬的熟悉觸感讓她忘了將手抽開,怔怔看著慕從嘉。

    他眼神難得有些認真,諸多細微的情緒摻雜在一起,複雜難懂,莫測難辨,似有瘋狂。

    「你以為,我沒有私心的嗎?」

    「那我今日便直說與你,即便這些就是你做的,我說不是,那就不是。只要我在一日,便無人能傷得了你。」

    章

    曲琉裳睜大眼睛,瞳仁顫了幾下,大腦一片空白。

    他在說什麼?

    這些話,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系統:「我有沒有聽錯?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慕從嘉喜歡上了曲琉裳?就憑在行雲宗的短短几面?神經病啊他!

    他冰涼手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挲著,動作間流露出幾分愛惜。

    「別再堅持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傷害我喜歡的人。」

    慕從嘉看著她:「我不想殺你,只想娶你。」章

    第36章 古怪

    識海中一道聲音吵個不停, 曲琉裳什麼都沒聽清,只覺周圍一切聲音都無限弱化,眼前只剩慕從嘉的臉。

    他說、喜歡她?

    男主怎麼會對、惡毒女配說出這樣的話?

    是審問的手段,是騙她的, 還是別的?

    她眸中驚愕, 思緒混亂, 下意識向後退去,轉身奪門而出。

    她忘了書閣外的結界, 跨下台階, 不幸一頭撞了上去。

    結界的力量是意料之外的溫柔,似水一般柔軟,她沒有半分傷半分疼痛,倒是結界被撞得凹陷變形了幾分。

    這一撞讓曲琉裳清醒了幾分, 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被關押在此處。

    身後響起腳步聲。

    系統的聲音復又清晰:「宿主,男主他過來了!啊啊啊啊啊他過來了!」

    少女心臟狂跳,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手肘撐著結界的壁,慢慢轉過身, 強自鎮定地看嚮慕從嘉。

    他已走下台階, 停在了她面前, 眸色微沉:「我很可怕?江黎自稱為你的未婚夫婿時, 你不是這樣的反應。」

    章

    曲琉裳咬緊牙,擠出幾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會喜歡她?她分明和慕從嘉沒什麼交集。

    「沒有為什麼,一眼便喜歡。」

    他眼中情緒不明,依舊有著平靜寡淡的底色, 卻偏偏說出這樣有強烈感情色彩的話,曲琉裳只覺得他好像瘋了。

    也是在這一刻, 她突然意識到慕從嘉從前奇怪的舉動都有了解釋。

    他執意為她買羅裙,塞給她糖葫蘆,兩次在眾人面前以自己的威信死死護著她,原來都是因為他喜歡她?

    怎麼會這樣?

    她嘴唇顫了顫,又問:「書儀呢?你不喜歡她嗎?」

    「書儀?」他眼神冷下來,「你讓她來送桃花酥,就是因為這個?你想我喜歡她?」

    不是她想,是書里寫慕從嘉和書儀……

    「既然你……」她說不出那兩個字,乾脆略過,「那為何將我關押在此?」

    「關押?」他聲音輕了幾分,「不,我是在保護你。我說了,有我在一天,沒人能傷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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