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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剛接到了她的電話，她們娘倆去醫院了，給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陳愛國按下了車窗，冷氣撲面而來。

    他稍微冷靜了一下，聽了媳婦的轉述，他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對不起爸媽，哪裡對不起弟弟了，他們要這麼對待他的寶貝女兒。

    他一定要回家當面和他們問問清楚。

    陳愛國的心變得又冷又酸澀，不過一想到女兒的那張可愛的小臉，心又變得柔軟起來。

    第2章

    醫院的消毒水味爭先恐後地鑽進圓圓和王玲的鼻子裡，圓圓聞著味道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她記得媽媽就是帶她來過這裡打預防針。

    「媽媽，不要打針針，怕怕。」圓圓的小奶音燒得都有些啞了。

    「沒事啊，不怕不怕，我們很快就打完了，一會爸爸就來了，給我們圓圓帶最喜歡吃的奶棗棗，好不好？」王玲抱著圓圓坐在醫生診室的門口等著叫號。

    圓圓的大眼睛漂亮極了，像是琥珀一樣，但眼中的失神又讓人忽略不掉這是個失明的孩子。

    現在一聽到爸爸要帶著奶棗來看她，立刻滿心滿眼都是笑意，這就是她的爸爸媽媽，只有爸爸媽媽才知道自己喜歡吃奶棗。

    不過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叫小花的小女孩。

    她小聲和媽媽說道，「媽媽，我今天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她說她以前叫念兒，現在叫小花，我很喜歡她。」

    抱著圓圓的王玲，手立刻不自覺地就抱緊了圓圓，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誰？念兒，圓圓你怎麼知道念兒的，念兒是你堂姐，在你出生之前很久就夭折了。」

    圓圓捏著王玲的衣袖，「就是在屋子裡呀，我看見她了，她不喜歡叫念兒，你要叫她小花。」

    王玲突然覺得無比後怕，她腦子現在清晰地回憶起那時候念兒夭折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屋子裡，現在想想實在是蹊蹺。

    前一天還看著她樂呵呵地在門外玩土，第二天就突然沒了，那個時候那個屋子就住著他們老兩口。

    王玲一想到這裡牙齒都在打顫，她如果再晚去一步，是不是她的圓圓也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沒了。

    圓圓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感覺到了有淚珠滴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她伸出小手，慢慢摸索著王玲的臉，「媽媽，你哭了？媽媽別哭。」

    「陳圓圓，到你了。」護士的聲音從旁邊的門裡傳出來。

    王玲立刻擦乾了自己的眼淚，抱緊了懷裡的小圓圓，「沒事，媽媽不哭，媽媽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醫生診斷地很快，看著王玲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要不是看著這位女士關心不似作假的樣子，他都以為這人虐待孩子了。

    「這孩子怎麼都發燒這麼高才送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家長怎麼當的，我開了藥，一會就讓護士給你們找個床位打一針，得趕快退燒，要不然這孩子都燒傻了。」

    「好好，辛苦醫生了，我一定好好照顧我家孩子。」王玲聽著醫生的話心裡都要被愧疚淹沒了。

    這兩年她和陳愛國為了給圓圓多賺點錢治眼睛拼命干，這才開了家小公司，現在卻把孩子折騰成這個樣子。

    醫生拿著聽診器聽著小孩的胸口，這才看著孩子的眼睛有些不對，「還行，肺里沒什麼事，來打幾天針就好了，這孩子眼睛是怎麼了？」

    王玲連忙回答，「是出生就這樣，看不到東西，當時的醫生說這是先天性失明。」

    醫生嘆了口氣，「先天性失明不好治啊，這樣吧，我有個同學是國外有名的眼科醫生，她剛從國外回來，如果你們想要去看看的話，我可以給你聯繫方式。」

    王玲有些驚喜，「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一定帶著孩子去看看。」

    王玲抱著圓圓跟著護士進了一間病房，裡面都是帶著孩子的家長，大家都看著自己的孩子也沒抬頭看是誰來了。

    圓圓雖說是害怕，但是她知道醫生叔叔是為了她好。

    她的小手被媽媽握住，護士姐姐往她的腦門塗了塗讓她覺得涼涼的東西，接著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腦門被針刺破然後貼上了膠布。

    「好了好了，打完了打完了，圓圓乖乖，一會媽媽就給圓圓買好多好吃的，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王玲的聲音溫柔得像水一樣，她看著圓圓腦門上的針頭和膠布心裡覺得難受極了。

    她的圓圓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啊。

    她和陳愛國都以為他們倆每年都給二老一大筆錢，只是偶爾讓他們照顧幾天孩子，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抱著圓圓握著她的小手，防止她伸手拔了針。

    但是圓圓乖乖的，半點也沒有要掙扎的意思，更是讓王玲覺得心像是被泡在了熱水裡，又酸又脹。

    「圓圓，爸爸來了。」圓圓剛要打起的小瞌睡就被突然出聲的男聲打斷，一瞬間讓她覺得有些緊張。

    王玲感受到了懷裡孩子的緊繃，立刻眼睛一瞪，「你嚇著孩子了！」

    陳愛國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著些許涼氣。

    他不敢直接碰圓圓，而是像是蒼蠅搓手一樣，試圖加速讓自己的手變得溫暖一些。

    「不怕不怕，圓圓，不認識爸爸了嗎，爸爸帶了你喜歡的奶棗棗。」陳愛國聲音小小的，像是怕嚇到這個像是瓷做的小圓圓。

    圓圓歪歪腦袋，小手從媽媽的手中鑽出去，摸向了陳愛國的臉，她感覺到了扎扎的鬍子，還有大大的鼻子，飽滿的嘴巴，還真的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