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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1:34:05 作者: 溫玉綿綿
這時,雲嬌隨著邢夫人也來到了堂上,幾人互相見禮打招呼後,雲嬌就跑到謝婉寧身邊,挽著她的手,甜甜地叫了聲謝姐姐。
將軍府人丁稀少,今日來赴宴的人家,大多心知肚明,除了邢夫人。
邢夫人那日從鎮國公府回去,雲嬌就在她面前嘰嘰喳喳地說起謝婉寧的好來,還說將軍府的恆哥哥教她騎馬的事情。
雲嬌天真懵懂,邢夫人並沒有告訴她去國公府做客的目的,她想讓女兒多保留一份純真,打算過兩年議親時再教導她。
邢夫人本不打算赴宴的。將軍府名曰賞菊宴,其實是慶祝嫡孫劉恆劫後餘生,他們和將軍府文臣武將素無往來,不知怎的將帖子送到了她手上。
不過,當聽雲嬌說蘇氏和謝婉寧也會赴宴時,她就想趁機探探國公府的口風,遂領著雲嬌掐著時間趕了過來。
當劉老夫人拉著雲嬌不撒手時,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家惦記上了。她又高興又悲傷,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就要去別人家了。
雲嬌拉著謝婉寧去院子裡賞花,邢夫人則拉著蘇氏坐在院裡的涼亭下,感慨地說:「我家小九一轉眼都這麼大了,想到將來她嫁出去,我這心裡就不好受。你我均是遠嫁,想回一趟雲中都難,我可不想女兒走我的老路,我得給她找個京城的人家才行。」
蘇氏望著聞花的謝婉寧,安撫著邢夫人,「是啊,養大的女兒嫁出去誰不心痛呢!你我還能時常說說話,萬一嫁出去身邊連個親人朋友都沒有,豈不是更難過!」
「說的極是,這萬一婆母不慈規矩大的,日日受磋磨,夫君再不敬重,做母親的鞭長莫及,可不愁壞了。」
蘇氏點頭表示同意,「時至今日,我方能理解母親當年送我出嫁的心思來,哎!」
邢夫人嗔怪了蘇氏一眼,「你嘆什麼氣啊,好在你沒有女兒。表小姐如果能來我們雲家,我保管將她留在京城,好好待她!」
蘇氏輕輕一笑,她有女兒,女兒就在眼前,嫁出去和娶進來都一樣,她這個母親兼婆母更不會磋磨她,如果沈淮序膽敢不敬重她,就讓她大哥三哥抽他。
蘇氏越想這門親事越好,這種天定的姻緣,打著燈籠都難找。
昨日還在心裡罵鎮國公和老夫人沒有心,今日換個角度,豁然開朗,真心覺得這門親事不錯,回府就趕緊操辦起來,嫁妝準備起來,那無憂院也該休整休整,爭取明年秋天就讓他們成親,後年她是不是又有外孫抱了?
邢夫人看蘇氏眉眼含笑,以為事成了,小聲問道:「你們老夫人答應了?你放心,我們雲家絕不虧待她!」
蘇氏這才回過味來,怕邢夫人誤會,急忙挑明了說:「你別急,她自小由老夫人撫養長大,情分非同一般,老夫人不肯,說要再等兩年放她走。」
蘇氏遺憾地說完,目光轉向院中賞花的小娘子們,一下看到了一身紅衣的沈如歌,接著說道:「你看看其他的小娘子呢?我們府上還有位六小姐,今年剛滿十五,還沒議親……」
邢夫人愕然,她本以為國公府一個表小姐,身份上差了一些,雲家提親,還是鼎鼎大名的第一公子,想必國公府會欣然應下,沒承想人家不但沒應下,還推了府里的六小姐出來。
這六小姐雖是二房的,可他父親卻是大雍從六品的官員,好歹是正經的國公府小姐,身份上倒是比無父無母的表小姐強上許多。
邢夫人心裡拿不定主意,只好將此事暫時放下。
將軍府門口停著不少馬車,車夫和粗使婆子是沒有資格進府的,大傢伙就聚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地吹起牛來。
正巧,今日跟沈如歌出來的婆子,正是那日在海棠院偷聽馬氏母女說話的鄒婆子,原本她是不能出來的,趕巧有個婆子拉肚子,她頂替了。
她以為今日能到將軍府開開眼,沒想到連門都進不去,苦哈哈地和其他府里的婆子擠在背風處,拉拉家常。
當得知她出自國公府時,幾個婆子紛紛上來巴結她,她心裡受用,一時嘴快賣弄,將偷聽的五公子的身份含含糊糊說了出去。意識到說錯話以後,又打著幌子圓了過去,卻還是被幾家心思活絡的婆子聽進了心裡 。
鄒婆子自知闖了大禍,回去後找了個死了老子娘的藉口,匆匆出府逃命去了。
將軍府賞菊宴後,一則鎮國公府五公子是皇子的消息,悄悄在世家僕婦口中流傳開來。
……
白日還是晴空萬里,傍晚開始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鎮國公府書房內,沈銳騎正焦急地踱來踱去。
他剛出宮,又被祥公公派人叫了回去,等他匆匆趕到勤政殿,就看到聖上動了真怒,沈淮序則硬挺著脖子立在大殿上,不言不語。
聖上當時聽得沈淮序說要去渭南,心裡還是欣慰的,可想到萬一有民變,怕傷了他,就沒有允准。為了打只耗子傷了玉瓶的事,絕不可做。
一個要去,一個不准,鬧僵了起來,祥公公只好請鎮國公來解圍。
鎮國公好歹勸住了沈淮序,將他帶出了宮,卻一轉眼人就不見了。他在書房焦躁不安,他真怕沈淮序倔脾氣上來,不管不顧直接去了渭南,那他怎麼向聖上交代!
他將家裡的僕從都派出去尋找,也和城門處的守將打好了招呼,一定要將沈淮序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