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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1:34:05 作者: 溫玉綿綿
一大早,二房的沈銳駱和夫人馬氏,領著二公子沈淮游來普寧寺探望老夫人,沈如歌陪在一旁有說有笑,一家人其樂融融,當真是母慈子孝,好不和諧。
謝婉寧沒有參和一家人的團聚時光,她正忙著和徐媽媽清點行李。普寧寺的法事已經做完,老夫人本想再留幾日,蘇氏卻派人來請,說再過兩日要在城中設粥棚,恐家裡忙不開,請老夫人回去坐鎮。
後院裡丫鬟婆子們忙進忙出,一團亂糟糟的。前院沈淮文拿著一卷書,看著在院子裡舞劍的沈淮序,好似用不完的精力一樣,不禁開口道:「五弟,你這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嗎?說來讓三哥也開心一下啊!」
沈淮序收回佩劍,冷冷地瞥了一眼沈淮文。
沈淮文摸了摸鼻子,「不高興嗎?你自小一開心就喜歡舞刀弄槍的,滿院子跑,不是嗎?」
恰巧謝婉寧出現在院門口,沈淮文眼尖,立刻喊住她:「我說得對不對啊,表妹?」
謝婉寧本來掛著溫柔笑意的臉,冷不防看到一旁拿著一柄長劍的沈淮序時,表情立刻僵硬了下來。
經過昨夜,她才看清自己的心。卻暗暗告訴自己,五表哥這人萬萬不能再招惹,否則她的命就要搭在他手裡了。
喜歡又能如何,她一個柔弱女子,還能扛過命中注定不成。好在,昨夜沈淮序醉了,或許他不記得昨夜的事?
小時候他們偷偷喝酒,首先醉倒的必然是沈淮序,為此,謝婉寧沒少笑話他。而且,他這人醉酒後,常常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昨夜,或許他也記不起來了吧?
謝婉寧繞過沈淮序,假裝沒有看到他這個人,走到沈淮文面前,說道:「三表哥,今日午後我們動身回府,外祖母讓我來看看,你都準備好了嗎?」
「我沒什麼好準備的,倒是五弟,好似還沒有準備,驚風那小子一早上沒見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謝婉寧這才記起,驚風昨夜領著劉恆進宮了,還沒有回來嗎?
是她非讓沈淮序幫忙送劉恆的,這下他身邊沒了伺候的人,她有點心虛,低著頭不敢看沈淮序。
「既然來了,幫我收拾一下,我這手還疼著……」沈淮序湊上前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謝婉寧說。
他話還沒說完,謝婉寧便打斷了,搶先說道:「我……我讓玉煙幫你收拾。」
謝婉寧餘光掃到沈淮序靠近,頓時有點心慌氣短,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也不敢看他,扭頭吩咐一旁的玉煙:「玉煙,你幫著三表哥他們查點一下行李物品。」
說完,她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溜煙回了內院。
這一系列動作,驚得沈淮文張大了嘴巴,他看了看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冷著臉向後院張望的沈淮序,好似明白了什麼似的,促狹地笑了一聲。
「五弟,你這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表妹嗎?看把她嚇得,生怕被你吃了似的。」
沈淮序扭頭,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沈淮文。
「哎喲,嘴上的傷怎麼來的?」他被沈淮序瞪了一眼,正想再揶揄他一句,卻看他嘴角破了,便疑問出聲。
沈淮序摸了摸嘴角,不自覺勾起嘴角,說道:「昨夜被只野貓抓的。」
「啊?什麼野貓能近你殿前司沈大侍衛的身啊?五弟你行不行啊?後來呢,你抓住了嗎? 」
「沒有,正準備抓,被她跑掉了!」沈淮序說著,目光不自覺地移向了後院,恨恨地說道:「等我抓住了,一定好好給她修剪修剪爪子……」
下午,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普寧寺。
從普寧寺出來,走上官道,沈如歌非要騎馬,老夫人看馬氏有心縱容,也懶得理會,隨她去了。
徐媽媽從旁說道:「聽說六小姐騎射了得,這在京都貴女中可不多見。」
老夫人輕嗤一聲,「陵西民風彪悍,馬氏又是小戶之女,能有什麼見識。」
「老夫人說的是,論教養,哪能比得上老夫人您親自教養的,表小姐那樣溫柔端莊,就是不願參與京中交際,否則早就名動京城了,就算當個王妃那也是使得的。」徐媽媽立刻附和道。
這話,讓老夫人心裡頓時愉悅起來,可又想到謝婉寧的身份,不自覺又嘆了一口氣。
這幾年對外以她身子弱為由,儘量讓她少拋頭露面,就怕哪個眼尖的瞧出什麼端倪來。眼下她已經及笄了,這婚事上,總覺得差強人意。
如果以絕後患,送她一副嫁妝,將她遠遠打發了去,倒是便宜。可心裡還是捨不得,畢竟從小就在身邊養大的嫡親孫女。
再等等吧!
老夫人眼神瞟向馬車外,看到了那個騎著高頭大馬,身姿挺拔,護衛著車隊的沈淮序。想到老大那晚同他說的話,聖上這次怕是鐵定了心,要他回宮,有立儲的打算。
回宮有利有弊,一旦事成,寧丫頭就是未來皇后,有兒時情分,有養育之恩,國公府往後百年無虞。
可若敗了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舉族皆亡,何苦再搭上一個女兒家呢?
老夫人心裡一時躊躇不定。
沈如歌騎著馬,眼睛覷著沈淮序,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和他多說上幾句話。
自那日偷聽以後,她暗地裡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下人們都道表小姐溫柔端莊,很少出門。沈淮序在宮裡當值,也很少住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