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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1:34:05 作者: 溫玉綿綿
    謝婉寧知道雲弈的婚事必然不會順利,如她這般的身份,是不足以令雲太傅另眼相看,雲弈和她,自不會有緣分!

    啊?這小娘子真大膽!雲弈忽感自己棋逢對手,眼神中立刻迸射出耀眼的光。

    被人當面肯定,雲弈心裡從未有如此開心過!他們彼此看到了真誠,她知他並無輕浮孟浪,他也知她心裡純粹坦蕩。

    兩人相視一笑。

    沈淮序隔著一條街,看到對面相談甚歡的兩人,心底那股躁意越來越盛。

    今日當差,他被聖上叫去了勤政殿。聖上問他,可有娶妻的人選?心裡有沒有喜歡的小娘子?

    「沒有,我不還不打算娶妻生子!」他硬邦邦地回道。

    侍立一旁的祥公公聽到這話,把頭壓得更低了。這個回話,換作旁人,早就被拉下去杖斃了。可這位沈五公子不一樣,他回話要麼硬邦邦頂回來,要麼就是沉默不語,性格耿直得有點過頭了。偏偏聖上就喜歡他這種性格。

    要不是祥公公從小就服侍聖上,知道這位身份的不同,也會覺得聖上這麼偏愛他,皆因鎮國公當年救過聖上的命,才會如此愛重沈家五公子。

    帝王的寵愛,給或不給,皆有因由。

    祥公公如今擔心的是,聖上再如此偏愛沈五公子,會令其他皇子們疑心的……

    「砰」的一聲,一重物砸到地上。聖上又和五公子鬧翻了!得,看來皇子們沒有這個疑心了。

    祥公公輕車熟路地開始勸解,「聖上息怒,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想法?老五,你說說你到底什麼想法?竟敢說出家做和尚,反了你!」聖上狂怒!

    祥公公一腦門子的汗直流,剛剛他就稍微溜了會兒神,怎麼就說到出家了?啊?

    「成不成家,出不出家,自有我父親鎮國公定奪,就不牢聖上掛心了!」沈淮序仍舊冷著臉道。

    「哎喲,五公子啊,您就少說一句吧!」祥公公開始手腳發麻,感覺自己一個腦子不夠使的了。

    這五公子是專挑聖上的軟肋戳啊!

    聖上不能大張旗鼓地給他如父親般的寵愛,是他平生所恨。那時的聖上,根基未穩,出於保護將他送給了鎮國公。五年前想要要回來,偏這公子倔強,不吃不喝對抗聖上,差點把他的命給搭進去。

    聖上終究擰不過他,後來朝堂局勢波雲詭譎,一來二去,失去了先機,促成了如今這等局面。

    兩人見面必有爭執,一個狂怒砸東西,一個轉身就走,視而不見。

    第7章 第 7 章

    沈淮序沒有理會還在殿上咆哮的帝王,卸下差事就出了宮。

    他心裡煩悶,宮裡他不想待,國公府又不是他的歸屬,這偌大的京城,一夕之間仿佛沒了他的棲身之地。在多少個輾轉難眠的夜裡,他總渴望回到十歲之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他可以肆意玩鬧,可以隨心所欲……如今,國公府對他近而不親,宮裡那位對他親而不近!

    年初,鎮國公提議讓他回宮,恢復皇子身份,怕坊間齟齬他鎮國公養子的名聲,他沒有應允。養子的身份怎麼了,他還不如養子的身份,最起碼,他可以有親情可依。而他又算什麼呢?

    一個皇家棄子!還是見不得光的棄子!

    想要認他回皇家宗室,那必須給他一個交代!當年因何送走他?她的生母又是誰?他的母族又是哪一家?

    最是無情帝王家,當年聖上能為了皇位捨棄他,那就捨棄到底吧。為何非要在他最快樂的時候,捅他一刀子呢!

    沈淮序漫無目的地走到了金華街,街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他們腳步或輕緩,或匆匆,都有一個目標,直接奔向那裡。他呢?

    他站在人群中,仿佛丟了自己!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熟悉的驚呼聲,轉過身,正好看到謝婉寧栽倒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竟是雲弈,有京都第一公子之稱的雲弈!

    他們兩人似乎認識,一個笑語晏晏,一個風度翩翩,相視而笑。全然沒有發現,周邊路人異樣的眼光。他們就像是戲台上的才子佳人,街邊偶遇,英雄救美,再往下是不是就該一見傾心,以身相許了?

    沈淮序握緊了拳頭,許什麼許,她不是還在跟他議親嗎?老夫人沒和她提?又是家宴換位置,又是夜裡相送的,是個木頭都應該知道了吧!

    他還沒有答應,她怎麼能和別人在這裡相遇相許呢!

    還有,他一個大活人大喇喇地站在這裡,謝婉寧就扭頭瞅了他一眼,然後又扭了回去,怎的,權當沒看到?

    也不知是被謝婉寧忽視的不快,還是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畫面,刺激了沈淮序。他沉著臉,兩三步跨過街道,來到了兩人身邊。

    他不容分說地將謝婉寧拉到身後,冷冷地望向雲弈。

    只有沈淮序知道,雲弈其實是雲家少宗主。但他已經及冠,卻還未出仕。比這個更可不思議的是,他至今未有婚配。同樣都及冠的世子沈淮臨,兒子沈承安都五歲了!

    雲家在勛貴中頗有威望,雲家公子們個個足智多謀,出類拔萃。可最近幾年,雲家卻頗為低調,仿佛是兇狠的老虎,突然變成了溫順的貓。

    雲家,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倒更像是伺機而動的狼,在窺視著自投羅網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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