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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1:34:05 作者: 溫玉綿綿
「你看什麼呢?我臉上有東西?」沈淮文摸了摸臉。
「沒,我就是看你好看!」謝婉寧脫口而出。
旁邊坐著的沈淮序,聽到這句話,心裡一怔。他想到了那天夜裡,謝婉寧也這麼對他說過。
老夫人看在眼裡,心裡咯噔一下,那顆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食不言,寢不語!」老夫人咳了一聲,然後她讓沈淮文和沈淮序換了下位置,還說以後都照著這樣坐。一旁還未落座的蘇夫人和世子妃面面相覷。
三表哥不甚在意地換了位置,臨了他還給謝婉寧扮了個鬼臉。
沈淮序坐到了謝婉寧旁邊,他拿起筷子隔開了沈淮文和謝婉寧的隔空互動,習慣地夾了一個糖醋藕,剛想放到碗裡,看到謝婉寧正望著那盤菜,就想都沒想就放到了她碗裡。
謝婉寧瞟了他一眼,將藕片扒拉到了一邊,直到吃完飯,她也沒動。
作者有話說:
五表哥:摸了摸自己的臉,表妹也說過我好看!
三表哥:!!!
第5章 第 5 章
等吃完飯,眾人飲了茶,老夫人這才緩緩說道:「剛剛收到陵西的信,老二一家下月初就要回京了,算起來他們也走了好幾年,游哥兒和如姐兒眼下也都大了。蘇氏,你著人打掃一下院子,安排個妥當點的地方給他們住……」
如姐兒?沈如歌?要回府了嗎?謝婉寧低著頭,絞著帕子。
二舅舅沈銳駱是老國公的庶子,和謝婉寧的母親一母同袍。任陵西通判,如今任期已滿,想來是想調回京都。他有一子一女,三公子沈淮游,和六小姐沈如歌。
想到沈如歌,想到那間逼仄陰冷的房間,想到那個金甲套,臉上似有溫熱的血液流淌,嗓子忽然乾澀得疼。那句「是嫡女又怎樣,還不是見不得光」的話,不斷在她腦海里迴響。
「表妹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世子妃文氏突然發現謝婉寧臉色煞白,冷汗直流,身體還微微顫抖,便急忙上前詢問。
沈淮文也站起來,圍在謝婉寧身邊,關切地問:「表妹你怎麼了?剛剛吃壞了肚子?也不能啊,我都沒事,你都吃啥了?」
謝婉寧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表哥表嫂關切的目光,她心裡一暖,輕聲說道:「我沒事,可能是有點悶……」
「寧姐兒,你先回去吧。玉煙,你好生服侍著,著府醫去看看,有什麼事及時來報我。」
老夫人發了話,謝婉寧只好起身告罪,由玉煙扶著出去了。
「祖母,孫兒去送送表妹。」沈淮文說。
老夫人剛想同意,猛然想起謝婉寧說要嫁給沈淮文的話,遂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沈淮序,吩咐道:「序哥兒,你去送送寧姐兒吧,文哥兒你站住,今日有事問你!」
謝婉寧已經走到了院中,裡面一番拉扯她一概不知。她滿腦子都是夢裡的畫面,感覺渾身發冷,一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悠然而來。
她跌跌撞撞出了院子,經過後花園的涼亭,打算坐下來冷靜一下。
玉煙跟在一旁擔心得不行,她怕小姐的舊疾犯了,偏偏荷包里的藥丸空了忘了補上。她留下一盞燈,匆匆跑去如意院拿藥。
謝婉寧坐在石墩上,將自己蜷縮進厚厚的大氅里,指甲深深摳著手心,她在心裡告誡自己,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那只是個夢而已。
就算不是夢,離沈如歌回到府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她一定要好好籌謀。既然知道自己是鎮國公嫡女,那她就不是毫無依仗的孤女,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夢裡她被沈如歌映襯得黯淡無光,嫉妒心作祟做了很多錯事。被鎖在暗無天日房間裡,府里沒有一個人為她求情說話的。說到底,她只不過是個表小姐,不是至親之人,誰會真正憐惜她!
這次,她絕不走這樣的路!她要讓府里至親對她的身份諱莫如深,不能隨意拿捏她,要最真實的寵愛,做最尊貴的「表小姐」!
謝婉寧深呼一口氣,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下,慢慢直起身來,拿起一旁的燈籠,轉身卻看到沈淮序立在亭下。
沈淮序聽從老夫人的吩咐,從松鶴堂出來,遠遠跟在謝婉寧身後,看她虛弱地坐在亭下,像個流浪貓一樣將自己包裹在夜色里……
「表哥。」謝婉寧提著燈籠給沈淮序行禮。
「走吧!」沈淮序丟下這兩個字,率先轉身走了。
謝婉寧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她心下疑惑他為何會在此處等她,卻並未問出口。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向如意院走去。燈籠散發出微弱的光,沈淮序高大的背影就像巍峨的山峰,是謝婉寧永遠無法攀登的存在。
這一幕,夢裡恍惚也出現過,那時的她,剛剛得了外祖母的暗示,心裡裝滿了對他如夫君般的愛慕。那份愛慕無關身份,即使懷疑他是養子,仍未動搖她的心意。她將沈淮序放在心上,是她心之所向,視他為最親密無間的人。此後多少個日夜,沈淮序的背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田。她慢慢將這份甜蜜化為私有,才會在沈如歌接近沈淮序時,那樣緊張嫉妒,最後失去理智……
前面那個身影突然停下了,謝婉寧也隨即站住,挑起燈籠,看到三步外的沈淮序轉過身,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不言,她亦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