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段小姐:我好像記得你是誰了
2023-08-23 18:59:36 作者: 伊人為花
第920章 段小姐:我好像記得你是誰了
霍琦睜開雙眼,愧疚與複雜充斥在眼底,他對巫梵說:「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段小姐等待數百年,最後淪落到魂飛魄散的境地。」
「前世你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曾想與段小姐陰陽兩隔成婚,所有人都不認可,我甚至一度要追段小姐去了,被家人救回後,我們本該被認可的感情,因極端的尋死被人唾棄。
家人的不滿與逼迫,時代的腐敗與難以抗拒的生存規則,讓我無顏再懦弱尋死,心繫一人不能得之,只願埋藏在心底日夜思念。
堅持數年終身不娶,身為家中子嗣肩負重任,南朝的習俗禮教束縛,我一人之力無法對抗,段家送來了你,我與你不得不成婚,婚前我們也有過約定,相敬如賓是對彼此最好的生存。
我不知段小姐如何得知我娶了你,那段婚事又如何描述成情深意切傳入她耳中,我只知不能再讓她苦等,也不能讓她魂飛魄散。」
說到最後,霍琦眼含淚光,對巫梵的愧疚濃厚到無地自容。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巫梵流著淚,臉上露出冷笑,對霍琦的恨意在這一刻絲毫不掩藏。
得知前世他竟還殉情,她才是那個無地自容的存在。
七年的感情,因為前世女傀插足毀於一旦,現在的她又算是什麼。
「你鐵了心要救她,那我呢?」
霍琦別開眼,慚愧、內疚、痛心與難過混雜的情緒,像海潮般地衝擊著他。
最後只化作歉意的道歉:「巫梵,對不起。」
竟是連小名都不喊了。
巫梵顫著音道:「霍琦,你的心夠狠!」
已經坐在上車的霍興德降下車窗,看向秦阮一行人:「霍琦,怎麼還不上車?」
霍琦抹了一把臉,整理好情緒走上前,對他說:「四伯,您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解決。」
霍興德皺眉,疑惑道:「還有什麼事?」
秦阮出聲解釋:「我初次來海城,想要讓霍琦帶我逛逛。」
霍興德瞭然地點頭,笑眯眯道:「年輕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也是好事,你們準備去哪玩?我回頭讓承英來找你們一起。」
霍琦點頭:「好,我一會給承英哥打電話。」
「行——」
霍興德乘車離開。
秦阮仰頭看了眼天色,問霍琦跟巫梵:「你們商量好了嗎?」
巫梵聲冷如冰,飽含怨恨:「他已經決定的事,我又有什麼資格做決定。」
七年感情付諸東流,她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心如何不痛。
與霍琦七年感情,本是她一直引以為傲,對抗女傀糾纏的底牌,如今卻成了這段感情的催命符。
秦阮並未同情巫梵,許是她曾親眼目睹段小姐在煉獄皮開肉綻,血肉被剝離露出森森白骨,依然跟所有路過的傀怪打聽她相公。
那時她已不記得無雙公子的名字,甚至連他的容貌都描述不出來,還在堅持不懈等待不歸人。
當年她承受淬鍊神魂之痛,每每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最熟悉風景,就是段小姐滿身狼狽悽慘模樣。
再見故人,對方已不認識她,可秦阮想讓她掙脫這數百年苦痛束縛。
「既然如此,那我動手了。」
秦阮踱步走到霍琦身前,冥力在纖細指尖處縈繞著。
「動手吧。」
霍琦閉上雙眼,等待著情絲被抽取。
他以為過程會很痛苦,剛閉上雙眼,就聽秦阮說:「好了。」
她的手在霍琦的眉心處停留一瞬,從對方身體中抽取出一團白光。
秦阮手捏情絲準備離去,臨走前問霍琦:「你還要不要見她最後一面?這一別怕是永生永世。」
沒了情絲,霍琦臉上神色無動於衷,那雙含著淚的雙眼少了些許神采,多了幾分冷冽。
這種冷淡是從內而外釋放出來的,他像是對人世間的所有生物,都失去了情感與興趣。
沒了情絲的霍琦,如今無法擁有正常人七情六慾的感同身受。
霍琦眸光冷淡,聲音平靜如水:「不用了,見與不見都改變不了既定結局,不過是無可奈何。」
「好——」
秦阮獨自一人轉身離去。
霍梔想要跟上去,被她出聲阻攔。
再次來到風波無動的人工湖前,秦阮站在岸邊直接開門見山:「段小姐,出來吧,我能讓你入輪迴。」
「此話當真?」
從湖底傳來熟悉溫婉嗓音。
秦阮單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揉捏著霍琦的情絲,語氣輕描淡寫道:「自然,眼下就能送你走,還是你不想離開?」
嘩啦一聲,段小姐破水而出。
她身上之前帶有顏色的襦裙,換成了白色素衣,更顯她風華容貌與文雅高潔氣質。
這身白衣似是祭奠數百年來,一直在等的不歸人。
在黑夜路燈光芒折射中,段小姐陰森恐怖的血紅雙眸,沉沉凝著站在岸邊的秦阮。
血眸在黑暗中倏地微閃,女傀瞬間閃現在秦阮的身前。
她伸手觸碰眼前精緻貌美的臉蛋。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秦阮並未閃躲,站在原地任由她碰觸。
段小姐冰涼手指托著秦阮的下巴,稍稍用力抬起,秦阮嫵媚帶著少女純淨的臉蛋,清晰映入她眼底。
她微微蹙眉,輕聲道:「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這倒是讓秦阮意外了:「哦?你還記得我?」
要知道,她在煉獄見到段小姐時,她還處於瘋瘋癲癲的狀態,能讓對方想起她也是不容易。
段小姐自知行為輕慢,快速收回手,輕飄飄的魂體浮在秦阮身前,那張端莊溫婉臉龐,露出有目共睹的憐憫。
秦阮不喜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讓她感到不舒服。
段小姐對秦阮抱有同病相憐的好感,雙腳著地,站在她的身邊,滿身警惕退去,說起當年所剩不多的記憶。
只聽她唏噓道:「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我恢復意識時腦海中的記憶比較亂,但對你印象極為深刻。
當年你在煉獄承受地獄冥火日日不間斷焚燒,那樣狠戾酷刑場景是何等悽慘,魂體被燒得鮮血淋漓,森森白骨根根通紅。
當真是個可憐見的,剝皮之痛也不過如此,沒想到一別數十年,還能再見到你,還以為你早已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