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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54:50 作者: 是墨痕子
陸彥愣了下。
是啊,從小到大,無論他哪一次對江照眠的占有欲作祟,他都會搬出義父這個萬能擋箭牌,百試不爽。
剛才窘迫緊張,陸彥竟是忘了這回事。
他只要說是,江照眠也會毫無遲疑地答應。
但是這次……
男人眸光閃爍了一瞬。
「不是。」
江照眠怔住。
陸彥淡淡垂下眼帘,那張天真無辜的臉就那樣仰著,靜靜看著他,飽滿唇瓣似是邀約,二人沉默無言,骨感修長的手竟不由自主想要撫上去,他呼吸都跟著沉重了一下。
末了,指尖向一側偏了偏,替江照眠把耳邊一縷碎發掖好。
男人話音沉穩篤定,說出了他清醒狀態下最不清醒的一句話:「是我自己想關注小姐。」
「那些誇讚你的話,全都是我發自肺腑。那些人罵你,我恨不得把他們從屏幕里揪出來弄死。小姐每一次拍戲拍雜誌,我都會一個不落的看完。」
猶如喧囂的風忽然灌進心肺,江照眠有些喘不上氣,眼神更亮。
「為什麼?」她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陸彥微涼的指尖停頓在江照眠柔軟的耳廓上,帶來微微癢意,手腕內側的淡淡木質香讓她很想偏過頭,吻上去。
沉默許久。
陸彥晦暗不明道:「因為你值得。」
江照眠仿佛什麼都知道了,又仿佛什麼都不知道,她處於一種當局者迷,渾渾噩噩的狀態,迷茫地望著他,必須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才會雲開霧散。
可是她沒有勇氣問下去。
她害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江照眠不敢問,陸彥也就不敢多說。
她是千嬌百寵錦繡花叢的富貴小姐,他是勉強撿回一條命的沙礫泥石。
陸彥想摸一摸天上的月,又唯恐將其沾染上塵埃。
男人幽深眸底有落寞涌動,抽走帶著清冷雪松香的手,微微後撤了半步,低聲道:「小姐不要誤會我有女朋友就好,今天的事無傷大雅,不必介懷。」
「等處理完工作,我會再來陪伴小姐。」
說罷,一如往常那樣規規矩矩出了門。
江照眠呆坐在床上,心跳久久不能平復,當局者沒能得到確切答案,就仍是一頭霧水。
「就這麼走了?」
半晌,她嘆息一聲:「難道是把小秘密告訴我,心裡也感到很羞恥嗎……」
想到這裡,江照眠莫名體會到了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那句話的真實含義,心中舒坦多了。
*
那天陸彥其實很忙,但偶然在網上看見了江照眠的開機照,女孩定妝後的造型精緻溫婉,即便身上胡亂披著寬鬆的外套,也能看出一國公主的堅韌大氣。
思念如潮,他訂了最近的機票便跑去了江照眠劇組所在酒店,而後匆匆見上一面後又急急趕回去。
行為模式簡直像是小別勝新婚的小兩口。
未嘗宣之於口的愛意抽絲剝繭,呼之欲出,陸彥想到江照眠在自己面前丟臉後反應格外激烈的樣子,也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什麼,接連幾天都處於一種心情亢奮的狀態下。
走路的腳步都輕快又恍惚。
直到一天傍晚回到江家老宅,聽見了會客室傳來陌生而滄桑的男聲。
「老江,這些年我還是放不下,我唯一的兒子被人販子抱走,我這二十來年每日每夜腦袋裡都是我可憐的兒子。」
「我夫人整日鬱鬱寡歡,我的家庭也支離破碎,偌大的陸氏集團也早就不如當年……」
「我現在就是徹頭徹尾失敗的人。」男人話到此處,嗓音略微哽了一下。
便聽見江明寬慰道:「老陸,千萬別這麼說,你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男人搖搖頭:「我看清楚了,哪怕生意做得再怎麼鼎盛,也不如家庭圓滿更重要,當年我找不到失蹤的孩子,想著和夫人移居國外消磨苦楚,可是血脈至親,在國外的十年,我們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痛苦。」
「我滿腦子都是我兒子第一次開口叫爸爸的樣子。」
話到此處,男人再承受不住,埋頭痛哭。
江明趕忙安慰。
會客室里的男人慢慢冷靜下來,沙啞的聲音帶著濃烈仇恨:「我這次回國,就是為了繼續著手調查當年我兒被拐的事情,我真的不信,偌大華國,捉不出來一個人販子!」
「好!」江明拍了拍他,「就我們兩家的關係,我一定盡全力支持你!」
陸彥回了老宅第一件事本該是給義父請安,但是此刻有客人在,應當在聊什麼私密的話題,他猶豫了下,打算離開。
這時,裡面傳來了那個男人歉疚的話音。
「老江,如果能找回雲琛,雲琛還配得上眠眠的話,我一定會履行當年定下的娃娃親,給他們倆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江明:「好,你放寬心,眠眠一定是你陸家的兒媳。」
話音落下,門口的陸彥如墜冰窟。
娃娃親?
婚禮?
屋中傳來兩人對兒女未來婚姻美滿的歡快討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