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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54:50 作者: 是墨痕子
「導、導演,那我呢?」
任導瞥了她一眼,眉心不由自主蹙緊。
實不相瞞,剛才看寧萱羽演戲屬實是一場折磨,又尷尬又煎熬,五官亂飛,演技堪憂,如果不是她托關係前來試戲,他根本看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寧小姐,你……」任導斟酌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能將那些誇讚的話說出口,「唉。」
一聲嘆息,羞辱性極強。
最後還是副導演上來打圓場,說了一堆漂亮話,好說歹說將這個隨時可能大鬧試戲廳的麻煩精請走了。
江照眠出去的時候,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蘇荷陪她去洗手間,路上激動得差點將她晃散架:「嗚嗚嗚我好欣慰!」
「我就知道是金子總會發光!」
高級酒店的衛生間又寬敞又華麗,布置得宛如休息室,分為好幾個區域,還有專門補妝的地方,二人找了個地方坐下,蘇荷星星眼聽江照眠描述剛才那段隨機表演的情形。
此刻這裡空蕩蕩的,溫暖光線下,唯有江照眠和蘇荷一個勁痴痴傻笑。
一道不合時宜的陰冷嗓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江照眠,你還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另一個休息隔間,高跟鞋聲音輕輕作響,一條長腿邁了出來,緩緩走出來一個面色譏諷的女人。
寧萱羽。
江照眠站起身,平靜的回望過去。
那人已經走到近前,她比江照眠高個十厘米左右,這會兒居高臨下地垂著眼皮,冷冷打量著她。
寧萱羽渾身戾氣涌動,像是一條暴怒的狐狸,隨時想將面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實力強勁的兔子撕碎。
江照眠讓她逼得後退了一步,剛才入戲太深而哭紅的眼同樣毫不客氣地瞪過去,眼瞼帶著我見猶憐的薄紅。
寧萱羽憤怒到了極限,語氣像是即將崩斷的琴弦,令人渾身發涼,從齒縫裡擠出來一句。
「江照眠,你算什麼東西,敢搶我的戲?」
蘇荷立刻把江照眠拽到身後:「什麼叫你的戲?原本就是我們的資源,是你橫插一槓----」
話音未落,一聲脆響,寧萱羽揚手便甩了她一巴掌!
蘇荷讓人打得偏過頭,臉頰上一個五指印慢慢浮現出清晰度輪廓,半邊臉腫脹發紅,可見那人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盛怒之下的寧萱羽再也控制不出陽光熱情的神情,嘴角微微抽搐,神色扭曲。
「一個助理,也配和我大呼小叫?在我這裡,你他媽的早被炒了!」
「下等人。」
誰也沒料到她會在這裡動手,江照眠趕緊查看蘇荷的傷勢,扭頭厲聲怒道:「你瘋了嗎!?」
「怎麼能動手打人!」
憑藉巴結各路大佬富商和二代,寧萱羽的演藝生涯順風順水,即便其他人不喜歡她的表演,往往也會給面子附和誇讚,久而久之,她便真以為自己有那樣的實力。
可是今天江照眠的表現打破了她所有的幻夢。
她的烏托邦崩塌了。
她要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被自己欺負得摔入寒冬冰水裡也不敢反抗的小姑娘,戴上公主桂冠,一腳踩在她頭上了。
「江照眠,你究竟靠了什麼手段,才讓任導為你出頭?」
寧萱羽步步靠近,眼神裡帶著追逐名與利的癲狂與空洞,像個瘋子。
「----你陪他睡了嗎?」
「我沒有!」江照眠喊道。
她與追名逐利雙目蒙蔽的寧萱羽不同,她從小按部就班,又規矩又乖巧,性格也溫吞,這樣的人最受不了造謠誹謗。
就像過去的書生,遭到世人不解,有激進者會羞憤得寧願一頭撞死。
江照眠想和這個瘋子大吵一架,但是眼淚先一步滑下來,單薄身子止不住顫抖,嗓音也哆哆嗦嗦,字不成句:「你、你為什麼要污衊我……」
幾年前她初入娛樂圈,就是給寧萱羽當一個小丫鬟。
偶然間寧萱羽聽見劇組的化妝師討論,丫鬟的扮相居然比小姐還好看,寧萱羽懷恨在心,故意處處刁難江照眠。
加了一場江照眠在數九寒天跌入冷水的戲份,美其名曰,給你機會歷練。
自那之後從不痛經的江照眠便留下病根,每個月都靠著布洛芬續命,天氣一冷小腹便墜脹抽痛。
徹骨的寒意仿佛順著時光,又重新找到了江照眠,一點點附到她骨頭上,冷得她齒關都發顫。
寧萱羽瞧見她一串串的眼淚,心裡暢快許多。
「我說錯了嗎?」
「江照眠,你不就是仗著會哭,和之前節目裡的陸彥睡,故意營銷你們的cp,又和《月下時光》的李導睡嗎?」
「你告訴告訴我,什麼時候和任導睡的?我咖位你比高這麼多,那個垃圾導演都能現場拍板選你?」
蘇荷氣得渾身發抖:「媽的……」
她要上前拼了,卻讓江照眠一把拽住了手腕,示意她不要硬來。
小姑娘眼眸濕紅一片,睫毛上都掛著淚珠,極度委屈之下,喉嗓忍不住陣陣哽咽,還在努力壓抑,蘇荷看得心若油煎。
江照眠脾氣太好,太容易受欺負,難不成就這麼白白讓寧萱羽囂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