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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54:50 作者: 是墨痕子
    「義父,這恐怕不妥。」

    「……爸爸,不許抽菸!」

    江照眠難得繃起了嬌俏的小臉。

    兩個小輩幾乎是同時神色不虞的發聲。

    孩子都是正經孩子,老父親是不是正經家長就不知道了。

    這還要多虧小眠眠不是什麼驕奢淫逸的張狂性子,不然按照江總這個寵女兒的架勢,估摸著江家要培養出來一個小魔頭。

    老父親噎住了一下,心虛的將煙放了回去。

    「我當然知道爸爸是擔心我身體吃不消。」

    天真嬌憨的小臉上神色恬淡,講起話來慢條斯理。

    她晃了晃身子:「但我覺得挺好玩的,畢竟這只是一個娛樂節目嘛----」

    小女孩從小就慣有的撒嬌腔調一出,男人便無奈地搖頭失笑。

    「那你摔了磕了怎麼辦?」

    江照眠認真思索,軟軟回答:「唔,就地躺會兒。」

    江明:「……」

    「再說,人都要成長,即便十年前你就讓陸彥時時刻刻陪伴我,做我的保鏢,可也有他忽然離開的時候……」

    譬如三年前。

    離開得毫無徵兆,讓人傷心透頂。

    頓了頓,她眼神暗淡了些許,細瘦的手指絞在一起,微微發白。

    「……又、又不能陪我一輩子。」

    *

    寬敞的別墅電梯裡,靜默無聲。

    陸彥按下一樓,隨後垂眸。

    忍不住盯著那個圓圓的後腦勺,烏黑柔順的長髮下,露出一段修長白嫩的脖頸,往下,是瘦削筆挺的肩膀,裊娜的細腰……

    他眼底翻湧著暗/欲。

    當年的小糰子長大了。

    少女的風情是明媚而溫柔的。

    陸彥剛進江家的時候,才十七歲。

    窮困潦倒的十七歲。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從深山裡走出來。

    冷漠孤單的少年彼時一身血氣。

    因為他剛剛做完一場手術,不僅治好了先天性心臟病,還從身體裡挖出了一顆子彈。

    ----那是他替江明擋的槍。

    江明震驚於這少年的悍勇血性,又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便將他帶了出來,答應將他留下,並且不遺餘力培養他。

    第一次見江照眠的時候,捧著飯碗的保姆正追著她滿屋子亂跑,央求小傢伙吃一口飯。

    小眠眠那時候十一歲。

    調皮又臭美,嚷嚷著要減肥,不會餓似的死活就是不肯吃飯。

    她故意等著保姆姐姐追自己,卻險些撞上那個高大清瘦的少年。

    小兔子呆愣愣抬起頭,望向那個「巨人」。

    「…………?」

    「。」

    由於僥倖撿回來一條命,失血過多的少年臉色蒼白,漆黑漠然的眼底卻閃爍著活下去的欲望和野心。

    他的目光輕蔑又冷傲,像是嗜血的孤狼。

    「你好,江小姐。」

    錦繡花叢中長大的小糰子哪裡見過這架勢?

    當場嚇得傻掉。

    這個少年。

    嘴上恭恭敬敬叫她「小姐」,看似言聽計從,可是眼角眉梢都寫滿了與生俱來的桀驁和不馴,他骨子裡流淌的都是驕傲,是頭永不低頭的狼。

    嬌嬌軟軟的小東西,第一次知道了「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

    小眠眠害怕得口齒不清,慫唧唧的低下頭,一句話說得又快又亂。

    「----你也好大狗勾。」

    陸彥輕輕捂著傷口,單膝跪地,去尋她的目光,淡淡問----

    「哥哥還是狗狗?」

    「……」

    小兔子見了狼,本能一般肉眼可見地顫抖了起來。

    眼淚已經在眼眶裡轉悠了兩圈,鼻涕也不爭氣的要往下流。

    「嗚,哥哥!QuQ」

    ……從那時候陸彥就知道,這小孩兒見了他,一定會繞道走。

    結果不是冤家不聚頭。

    當天晚上,他就和懷裡抱著一隻小兔子玩偶的江照眠在電梯門口相遇了。

    「麻煩您護送小姐去五樓。」

    保姆忙得焦頭爛額,說完便腳底抹油不見人影。

    陸彥那會兒並未見過電梯,對此所有的認知都來源於袁老師。

    來了江家,他震驚於私家別墅里還會有電梯。

    金屬色澤和富麗堂皇的花紋令他眼暈。

    未知總是帶著神秘和恐慌的味道,第一次走出深山的少年捏了捏拳,目光閃爍,不知道如何操作,冷汗幾乎要順著鬢角流下。

    小兔子看出陸彥的困窘,並未嘲諷,也沒給予任何高高在上的無用安慰。

    只是安安靜靜摁了上樓。

    然後,抱著小兔玩偶,乖乖巧巧站在了陸彥前方。

    與今日一模一樣。

    他的目光似是染上熱度,像是肉食動物窺伺獵物,存在感極強。

    灼人,難耐。

    直到白皙的耳廓透出可愛的淺粉色,江照眠唯恐自己遏制不住又要發病,才輕咳了一聲。

    「好看嗎?」

    「謝謝小姐剛才替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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