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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50:19 作者: 無憂盟主
李夏景本來也沒想瞞著她,便笑笑:「我只是有點害怕。」
「所以你還專門通知陸嘉禮你要自殺?」戚卓殊咬了口芒果。
「他和你說了啊。」李夏景並不意外,放輕聲音:「你說過你不會結婚的。」
「我確實也沒結,」戚卓殊說:「訂婚而已。」
「嗯,」李夏景笑起來:「現在我知道了。」
「這根本沒必要。」戚卓殊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也是。」李夏景低嘆一聲:「我似乎多此一舉了。」
戚卓殊忍不住笑:「你根本就是故意折騰的吧。」
李夏景眨眼:「被你發現了。」
「呵。」戚卓殊撇了他一眼,又換了語氣說:「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你可以把小心思收收——我有正事兒找你。」
李夏景表情柔和:「什麼事兒?」
「我想把林下調回來。」戚卓殊說。
李夏景語氣複雜:「你對朋友真好。」知道他成了立恆中學的董事,便找他幫忙。
戚卓殊飛快接話:「我朋友本來也少。」
「……那我呢?」李夏景問:「我算朋友嗎?」
「唔。」戚卓殊一本正經道:「你算男朋友。前任。」
李夏景笑出聲來。
男朋友。和朋友一字之差。
據他所知,戚卓殊認可的朋友,只有一個。而戚卓殊認可的男朋友,哦不前男友……很多,非常多,多到能填滿魚塘。而他們這些前男友,大概就是她魚塘里的魚。
魚和人能做朋友嗎?顯然不能。
魚只會被人吃掉。
但是……
他低喃了一句。
戚卓殊正翻著果籃繼續找吃的,一時沒聽清就問了句:「你說什麼?」
「我說,」李夏景扭頭看她,微微笑著:「我好想被你吃掉啊……」
戚卓殊翻找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眨眨眼睛,手中已經握住一個水果,只要取出來送到嘴邊,就可以滿足她的口腹之慾。可是她沒動。
她沒動,李夏景卻動了。他的視線先是落到她唇上,輕得像羽毛,又落入她眼中,淺色瞳孔里倒映著她的身影,忽像無法承受般,他又垂下眼睫攔住所有光,戚卓殊的視野也暗了下來,像世界沉入黑夜,只有顫動的呼吸拂在她鼻尖。
「等等!」她準確而堅決地捂住李夏景的嘴。
李夏景刷地睜眼。接著不由自主倒在靠枕上。
戚卓殊推倒了他,屈膝搭上床沿,單手按在他胸膛,俯身湊近,笑得露出兩排白牙:「我喜歡主動。」
李夏景看到她的牙齒,目光暗下來,無法自控地再次想起那個念頭。
好想被吃掉啊……
從頭到腳,連皮帶肉,最好連骨頭都敲碎咽下去地,吃掉。
戚卓殊沒有吃掉他。
她只是親吻了她。親吻在耳根延伸出的修長頸線上。
那一刻他深深地吐息著,如瀕死般閉上眼,拉長頸線仿佛要將全部甜美的血液獻上,又在心底叫囂著:再多些。再多些。
可這心聲伴隨著開門聲戛然而止。
戚卓殊怔了怔,回頭時看到房門打開,門口站著她早已忘記的人。
陸嘉禮已經換過衣服,手中果盤裡盛著水靈靈的葡萄,其中一粒孤零零地在邊緣晃蕩,眼看要掉下來,可他怔忡著,沒有注意。
戚卓殊大聲:「掉了!」
打破安靜。
陸嘉禮猛然回神,低頭時那葡萄粒已經滾到他腳邊。他撿起來,走近時扔進垃圾桶,順手將果盤放到桌上,面對著戚卓殊沉默片刻,彎出一個不對稱的微笑:「洗好了。」
「多謝。」戚卓殊看著他,微微皺眉,又看向李夏景。
李夏景察覺,用眼神問她怎麼了。
「你們兩個,」戚卓殊磕掉葡萄皮,指尖點點兩人:「有點兒像。」
「是嗎?那你可要看清,」李夏景只輕瞥陸嘉禮,又看向戚卓殊,像眼中從來沒有旁人:「他不是我。」
「唔。」戚卓殊含混應聲,吐掉葡萄籽,拎起背包說:「我先走了,你們聊。」
李夏景和陸嘉禮不約而同看向對方,又很快移開視線。只這眨眼工夫,戚卓殊已經向外走去。
李夏景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暗示她:「就這麼走嗎?」
戚卓殊恍然,在他臉上親了下,低問:「這樣?」
李夏景笑起來,回吻了她:「嗯。」
「那,回見。」戚卓殊捧著他的臉輕輕擁抱,態度親昵地耳語:「希望下次想自殺的時候,你下手痛快點兒。」
李夏景目光不變,微笑起來。擦掉她嘴角一點果汁,說:「好。」
陸嘉禮沒有聽到戚卓殊的耳語,但他看到了李夏景饜足的表情,像貪婪的野獸——他不該這麼想的,李夏景並不是野獸。可他腦中仍不受控制地冒出無數推測,與李夏景那聲「好」一一對應,想像著戚卓殊究竟說了些什麼。
他們複合了嗎?還是約好再見,手挽著手去聽音樂會?那時候,李夏景會不會像他曾經那樣,在黑暗中偷偷觸碰她的手指?或許,他們還會擁抱親吻——像他剛剛看到的那樣。
他剛剛看到的那樣。
陸嘉禮腦中一片空白,人已經走出病房,對著戚卓殊的背影脫口道:「你明明答應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