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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31:04 作者: 紅贗
從他口中聽到這番話,周言諭終於點頭道,「看來棲風付出的一切總算沒有白費,作為他朋友的我而言,也總算欣慰,我倒是認為,性向的問題在其次,你有這份心,便值得他這樣對待,本來在一起就有很多種方式,我相信若是棲風願意,也不可能勉強你,如果他會勉強你,那麼他就不是棲風了,只要雙方都肯願意為對方著想,那麼你們兩個人總能找出最適合對方的相處模式,況且,就我了解的棲風,他更在乎的一定不是你長久以來所糾結的性向問題,所以他才會根本不在乎任何事一心只想做你的朋友,若非顧筠蘭的出現打亂了所有步調,我甚至覺得你跟他的相處會更自然更簡單才對,而且因為他病情的關係,我覺得他在潛意識裡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在精神上支持他和陪伴他的夥伴,這跟性無關,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
商郅郁不由仔細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發生了當年的那件事,筠蘭早在十年前就應該成為我的妻子,但既然發生了,而且導致現在的筠蘭和莊棲風都是受害者,我不想顧此失彼,他們都已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人生也不可能重來,重要的程度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軒輊和先後可分,我想你也應該能夠了解。」
「自然是能的,也是因此,我才更加覺得棲風並沒有看錯人,不輕易拋棄、認真對待一切的人,才是值得將感情交付的對象。」周言諭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地道。
商郅郁因他這句話深深看著他,忽地道,「聽起來,你的身邊似乎也有一個這樣的人。」
周言諭從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絲些微的鬆動,這讓他整張臉都顯得生動了一些,他推了推眼鏡,一板一眼地道,「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在我懂事之前,那個人就已經是我的責任了。」
☆、插pter 49
顧筠蘭離開商郅郁的住處,坐上一輛計程車繞行了大半座城市,來到位於城郊的一處偏遠的住宅區,她神色緊張,動作中總透露出一種神經質,似是在遮掩著什麼,但她的目標很明確,小區的樓層也記得很清楚,顯然並非第一次來到這裡。
那是每幢兩戶的設計,上到六樓,她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門鈴。
門鈴響起,可過了好半晌,裡面仍是沒有動靜。
顧筠蘭愈發緊張,她再次摁下門鈴,同時低頭從自己緊拽的包中摸出一把鑰匙,那鑰匙看起來很新,就好像剛剛配出來從沒用到過,她的手緊張地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將鑰匙插進去。
伴隨著「咔嚓」一聲響,顧筠蘭卻覺得就好像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那樣,門開了。
裡面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顧筠蘭不允許自己有片刻猶豫,匆忙走進去,在房間裡翻箱倒櫃起來,她必須找到那樣東西,否則……否則……
找遍客廳,再轉戰臥室,仍是遍尋不著,顧筠蘭心急如焚,屏著一口氣繼續尋找,最後,她來到一間上鎖的房門前,那間房看起來普普通通,可顧筠蘭不用想都知道那裡面會是什麼。
而且有極大的可能,她要找的東西就鎖在眼前的這間房裡。
顧筠蘭重新摸出鑰匙,她不知道哪一把才是,也不確定是不是全部複製下來,只能一把一把塞進去試。
終於,又聞一聲輕響,門被打開了,就見一室昏暗,卻也是顧筠蘭最為熟悉的場景,裡面有她作嘔的紙和油彩的味道,這讓她的雙腳頓時釘在了門口,但時間緊迫,顧筠蘭咬咬牙,打開了房間的燈。
幾幅接近半開的油畫驀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那顯然是尤李在找到她之前無聊畫的,若非內容太過變態,尤李精湛的畫技簡直不得不教人驚嘆,但此時此刻,顧筠蘭只想將那些畫撕裂在自己的眼前,如同她想要親手撕裂尤李一樣。
強自忍著面對這些畫時的難堪,顧筠蘭在畫室里繼續搜尋,作畫的工具隨意攤開在一旁的小桌上,裡面的東西一目了然,而顧筠蘭要找的那樣東西並不大,因此非常容易藏匿,就是因為顧筠蘭極熟悉尤李謹慎小心的性格,才會知道他一定將那樣東西藏得極好,絕不會被輕易被發現。
她將畫室里的柜子一個一個打開,最終才去動疊在牆邊的畫框。
除了那幅還夾在畫板上的半成品之外,其餘幾幅都已是成品,都已裱好,顧筠蘭將它們一一搬開,仔細檢查畫框背後,很多畫家都喜歡在畫框背後留下點什麼,例如一句話,或是一張照片,以待後人發現,尤李也不例外,但畢竟畫只是很扁平的一幅,而顧筠蘭要找的東西體積雖不大,卻有厚度,除非畫框是特製的,才能藏匿,但剛才顧筠蘭已經找遍了外面的房間,這裡已經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地點了,她一點痕跡也不肯放過,一寸一寸摸索,只是當她找遍了那些畫框,仍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讓她又是失望又是焦急,最後,她把目光轉向了畫架。
畫架普普通通,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但那幅畫的內容令顧筠蘭難以直視,可此刻,她無可避免地對上了畫中人隱忍又難耐的眼神,終於,顧筠蘭再也忍不住地將那幅畫從畫架上撕了下來,她用的力氣極大,就像瞬間豁出去了一般,就算有人回來了被發現也不在乎,於是就聽到畫架倒地的紛雜聲響起,顧筠蘭將手中扯下來的畫撕得粉碎,隨後,她赫然見到掉落的畫板背後洞開了一個四方形的口子,一看就知道那是嵌於畫板背後的暗格,而裡面的東西此時已經掉了出來,是一支不怎麼起眼的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