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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27:15 作者: 絕情小貓咪
    為首的那個眼角帶著一道細長的疤,盯著人的眼神像一條冰冷黏膩的蛇,「尖子生,很狂嗎?」

    身後一人湊上前,狗腿道,「凜哥,別跟他廢話,讓他知道點厲害。」

    邵文博絲毫不知命運的洪流已開始朝他湧來,面無表情的對幾人道:「別擋路。」

    他回家晚了母親會著急。

    這一句被當做挑釁的信號,疤臉罵了聲「艹」,吐掉嘴裡的菸頭一步步逼近。

    不知是誰率先推了邵文博一把,後者被身後沉重的書包一墜,沒站穩跌倒在地。

    「咔!」姚岳山拿著喇叭,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們幾個,以前打沒打過架!推搡會不會,省著力氣拿來幹嘛?!」

    陸珩拍了拍校服上蹭到的土,笑著安慰幾名面帶緊張侷促的群演,「再試一次,不用太顧忌不敢使力,沒關係。」

    幾人都聽過陸珩有後台的傳聞,生怕力氣大了被他報復,聞言鬆了口氣。

    姚岳山眉頭緊鎖,盯著顯示屏道,「準備好了就再來一次。」

    挑染了幾撮紅髮的青年率先推了邵文博一把,後者「砰」地摔在地上,引來幾人不留情面的嘲笑,

    「哈——這尖子生怎么娘們兮兮的,該不會是小姑娘假扮的吧?」

    邵文博顯然有過不少類似的經歷,格外熟練的縮在牆邊,希望他們早點出完氣走人。

    誰曾想換來了幾人的變本加厲。

    邵文博認識其中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的人,他們住在同一片筒子樓。

    他大抵聽家裡人說過邵文博家幾句閒話,跟著踢了陸珩一腳,罵道:「婊*媽領著你這個拖油瓶到處礙眼……」

    他們誰都沒發現,邵文博眼底變得黑沉一片,他悄無聲息地解下身後的書包,猛地拎起朝嘴最髒的雀斑臉掄了過去。

    這一下把雀斑臉砸的眼冒金星,反應過來自己被平時看不起的人揍了後,和幾人一起把邵文博按在了地上。

    他們打架的動靜不知被誰報了警,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響起,「都不許動!」

    疤臉他們都是慣犯,見狀扔下邵文博抄小路七拐八拐的跑了個乾淨。

    「好,咔!」姚岳山盯了會回放,終於鬆口道,「再拍幾個特寫,準備下一場。」

    演疤臉的群演伸手把陸珩從地上拉了起來,笑道,「陸哥,剛剛得罪了。」

    陸珩微微頷首,「沒事。」

    直到在椅子上坐下,才發覺適才先著地的手肘火辣辣的疼,可能恰好磕在了石頭上。

    拿手揉了兩下,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新換的助理五官明艷大方,偏生成日裡板著長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行事格外嚴謹,沒有半分差錯,此時遞給陸珩一個嶄新的保溫杯,

    「陸哥,喝點水。」

    陸珩隨口道謝,餘光注意到裴行之盯著手機,眸色暗沉,不由詫異道,「又出什麼事了嗎?」

    後者面色稍霽,眼神不著痕跡掃過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姚岳山抬頭找了半晌,才在裴行之旁邊找到捧著淺粉色保溫杯的青年,「陸珩,準備下一場。」

    穿著制服的警察姍姍來遲,沒能及時制止這場單方面的霸凌,只得把唯一留在現場的邵文博帶回去做筆錄。

    邵文博長相清雋,加之身後那個頗為沉重的書包,一看便是學校里最乖的那類學生。

    負責接待的是名女警察,見他嘴角青紫,破了一小塊皮,不由地放柔了聲音問道,「可以跟我們講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邵文博眼中帶著誰也讀不懂的情緒,一字一句把自己能認出來的人說了個遍。

    女警格外同情他的遭遇,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留一下你家長的聯繫方式,等她來領,你才可以走。」

    邵文博抿唇,半晌後才有些難以啟齒地說,「…我家沒有手機。」

    最終,他被心軟的女警放了回去。

    雀斑臉第二天帶著傷一瘸一拐地上學,走到邵文博桌前,故意掀翻他的書本,語氣陰惻惻的,「是你。」

    邵文博連眼皮都沒抬,默默拾起地上散落的課本。

    旁邊有同學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來喝道,「欺負老實人算什麼本事!」

    雀斑臉點了點頭,盯著邵文博,每個字幾乎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你給我等著。」

    邵文博恢復學校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後沒多久,他所在的班級又再生波瀾。

    最初是有學生不斷丟失零碎的小東西,開始並沒有人在意,後面便發展到了財務,甚至是班費。

    學校里的監控稀稀落落,大多都是擺設,出了事根本無從查起。

    原本的班主任不久前摔傷了腿住院休養,代班的女老師入職不久缺乏經驗,面對人心惶惶的學生慌了神。

    班會課上,她選擇了最傳統的方法,挨個檢查學生書包,最終竟在邵文博的書里發現了一疊紙幣,和班費的數量恰巧相等。

    四周的同學頓時連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互相竊竊私語,「想不到他還有這癖好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聽說他家裡窮的揭不開鍋,怪不得會做這事呢。」

    邵文博臉色白的像雪,站在原地嘴皮發顫,磕磕絆絆的解釋,「…不是我。」

    雀斑男冷眼旁觀,忽然大聲道,「證據確鑿,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有困難可以說,大不了眾籌捐款嘛,何必要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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