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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衛俞心情突然好了些, 儘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壓在心底的那口鬱氣消散了一半。

    他皺起的眉頭鬆散許，微翹嘴角，道：「我也沒有。」

    安賓白耐心等待下文。

    「你有交好的朋友嗎？」

    這個問題, 安賓白仔細回想了一下, 上輩子他是有一兩個朋友的, 但因為自己在每一個地方待的時間都很短, 又在忙一些不知所云的事情，漸漸地聯繫也都斷了。這輩子自己雖然停下腳步, 可從始至終也只有衛俞一個機緣巧合認識、合眼緣的朋友了。

    他笑了一下，「目前只有你一個。」

    他開始好奇衛俞到底要說什麼了。

    衛俞皺起的眉舒緩下來，於是順理成章、脫口而出道：「那你想要一段感情經歷嗎？」

    這話一出, 兩人皆是怔了一下。

    這算是告白嗎？安賓白想。

    他只在中學和大學時期因為這張臉接受過異性的告白，但同性嘛, 還真只有現在這一次。

    實話說, 他聽到這話並沒有厭惡的心理, 甚至還饒有興致的看著衛俞那張逐漸升起紅暈的臉頰。

    甚至還有空想著，真是奇怪，這樣搞的好像表白的人是他自己一樣。

    不過，如果對象是衛俞的話, 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那麼，自己是直接答應還是要矜持一下呢？

    他沉默的時候, 就見對面那人忽地站起身來, 頭也不回的轉身開門走了。

    比起平常來，步伐略顯僵硬。

    安賓白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等人徹底離開後, 突然支著下巴笑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撥了衛俞的電話，對方一如既往的很快接了起來。

    他調子懶洋洋的，笑吟吟道：「跑什麼，我又沒說我不答應。」

    對方依舊沉默，安賓白只能聽到衛俞淺淺的呼吸聲通過電話傳來。

    他耐心舉著手機等對方回應，或許只有一會兒，又或許過了很久，他聽到了一道低沉輕淡的從喉嚨里發出的氣聲：「嗯。」

    安賓白感覺自己更奇怪了。

    雖然自這通電話後，兩人除了定時的晚安消息外沒有任何交流，但他心情卻著實不錯。

    生活總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第二天早上，兩人互相道了早安後開始各自的忙碌。

    閒暇時間安賓白偶爾會想到正常的戀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反正總不會是他們這樣的。

    直到晚上的時候，衛俞才發來消息，說有時間嗎，他想去飯館內坐一坐。

    安賓白自然答應。

    衛俞其實昨天說出那句話時，整個人已經懵了，他好像大腦停止了思考，一半在懊惱那天晚上亂搜什麼消息，導致自己說出這種不過腦子的話來，一半還有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期待和複雜感。

    就好像明知道不應該這樣，但偏偏去做了。

    如果這一次被拒絕沒有成功的話，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更別提以後了。

    這樣風險極大的事情不可能是他盲目草率做出的決定，但他偏偏做了，而且，對方竟然同意了！

    這讓衛俞一整天如踩在雲端，恍惚感覺自己這是在一場夢境，一場美好的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來的夢境。

    而他，今天晚上，就親自來驗證這夢境是否為真實了。

    飯館內，兩人面對面坐著，相對無言。倒不如說，衛俞視線一直在躲閃，而穩如老狗安賓白相比較起來更為漫不經心，時不時拿起水杯喝口水。

    直到衛俞問出口的那句「你昨晚說的是真的嗎」被肯定回答後，他才鬆了口氣。

    內心的慌亂慢慢平復下來後，衛俞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正常的戀愛流程了，當然什麼也沒想到，他們如往常那般談論些無聊的新聞，生活中遇見的事情，然後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他說出道別的話。

    好像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他開車回家的路上，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突然想道。

    確實沒什麼不同，他照常會在空閒時期去飯館內吃飯，只是頻率高了些，兩人也會在周末約出去玩。

    之前忐忑不安害怕拒絕的邀請變成了理所當然，安賓白也從未拒絕過他。

    兩人之間的關係更為親密，會並肩走過大街小巷，或挨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過往的路人，調皮搗蛋的小孩，好奇走來蹭安賓白褲腿的貓咪。

    還有各種奇怪異樣甚至激動的目光。

    但安賓白太坦然了，連帶著內心不安害怕兩人關係出現什麼未知變動的衛俞都跟著安定下來。

    他很喜歡，甚至開始慶幸那一日脫口而出的話語。

    兩人習慣成自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習慣和接受這一切。

    最起碼，有人琢磨出不對味了。

    一切的開始是某位買名額的顧客，他依舊堅持著之前約定好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規則——一周去一次，避免次數過多而引起老闆懷疑。

    但就這樣小的頻率，他兩次都見到了同一個人。

    哪有這樣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