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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24:43 作者: 淮川以南
    「潑了,還是醒不來。」

    他一說完,那邊的行刑人就提了一桶被血染紅的水潑上去,刑架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

    晏喻之道:「還活著嗎?」

    知府擦了把額角的汗,「活著的。」他可不敢讓這人死了,就連用刑都是在晏喻之的基礎上收了手的。

    「既然還活著,那就斷他手指,或者卸掉幾塊骨頭,朕看他醒不醒的過來。」

    晏喻之冰冷的聲音擊在潯江知府的心頭,他越發覺得自己這是遇到活閻王了,昨天的割肉剜眼已經差不多快要把這人弄死了,今天要是再來幾次,怕是真得見閻王爺了。

    「要殺便殺……我若是叫一聲疼,我就是你孫子。」刑架上的「血人」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他的右眼是一個洞,血肉模糊,他一動,洞中流出的血仿佛是血淚。

    晏喻之盯著一旁被剜下來的眼珠,「或許你可以說說,是誰讓你製造這場瘟疫的?朝廷秘密調查了三個月,才發現這場瘟疫的起源是井水,不過你倒是藏得深。」

    「瘟疫完全是老天給他們的懲罰,井水什麼的我不知道。」

    「那便換一個問題。」晏喻之輕笑道,「是誰讓你來刺殺朕的?本來要花些時日才能找到你,結果你反倒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次刑架上的男子沉默了。

    晏喻之整了整衣袖,陰沉道:「秦王?還是……陵陽王?」

    樂正聞從一旁的刑具里抽出了一把短刀遞給晏喻之,他一步一步走上前,道:「難道都不是?」

    「是……是陵陽王。」

    「是麼?」晏喻之走到刑架前停住,「最後一個問題,在沈浮光來的那天,你給他下的藥叫什麼?」

    男子這下神色已經完全亂了,「你怎麼知道?」

    晏喻之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他知道沈浮光被下了藥還是昨日林子薌瞧出來的。

    眼前這人前天白日給剛到潯江的沈浮光下了藥,晚上便出城去路上準備截殺他,最後被暗衛抓住押往潯江。

    晏喻之一把翻起手中的短刀,仿佛帶著泄憤,狠狠地插進男子的脖頸,刀身固定在了後面的刑架上。

    男子瞧著晏喻之,他想不通,這麼一個受百姓愛戴的皇帝,手段竟是如此的狠毒,他的主公能夠斗得贏嗎?

    後面的幾人只聽見利刃入肉的聲音,男子已經完全沒氣了。

    晏喻之離開後,潯江知府瞧見男子脖頸上的短刀,以及蜿蜒至地上的血液,當即朝身後的下屬招手,「快快快,抬下去燒了。」

    晏喻之出了山洞,望著對面的山,道:「他們現在到了宣月山嗎?」

    樂正聞道:「應該已經在山腰了。」

    此刻的沈浮光剛爬到山腰,迫不及待把背簍一扔,坐在了石頭上,氣喘吁吁道:「要不、我們歇會兒吧,這一口氣爬上來,我已經不行了。」

    林子薌道:「那沈公子在這裡歇著,我們過去了。」

    沈浮光立馬站了起來,「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吧!」他剛來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迷路了更可怕。

    林子薌走了好一陣,背簍里一無所獲,沈浮光把手中的一把草扔了進去,「你這空蕩蕩的,我給你加點。」

    林子薌看了他扔進來的東西,道:「沈公子認識草藥?」

    「不認識,憑感覺采的。」沈浮光道,「不過你要找什麼?」

    林子薌道:「淞腹果。」

    「這是什麼?」

    「就是一種果子,聽知府大人說,宣月山上就有,來找找。」

    「果子……」沈浮光四周都轉了轉,陡然瞧見遠處隱隱約約的有紅色的果樹,「是不是那個?」

    林子薌和張大夫同時看了過去,張大夫拍手道:「就是那個。」

    林子薌瞧起來有些激動,「沈公子,我們快過去。」

    沈浮光道:「淞腹果原來就是這個紅色的果子。」

    林子薌摘了一個下意識要遞給沈浮光,轉念一想便反手扔進了自己嘴裡,然後又摘了一個,才給沈浮光,「沈公子嘗嘗,這是補身體的,而且必須在果子離樹一炷香內吃下才有效果。」

    沈浮光看著那個長得像迷你版蘋果的紅果子,試探著餵進嘴裡,「好像有點酸。」

    林子薌道:「酸的話那就不吃了,我們去採藥。」

    沈浮光道:「你找了這麼久的淞腹果,就只是為了嘗一口嗎?」

    「這東西又帶不走,只能即摘即吃。」

    沈浮光自從吃了淞腹果,這一天腹中都是暖暖的,像有一團小火在那裡。

    他們回城時天是灰濛濛的,比原定的時間晚了。

    沈浮光在想,晏喻之有沒有從後山回來,總不能還住在那裡吧!

    當他回到了府邸,晏喻之就坐在一旁院子裡的石凳上,桌上放著一盞燈,全部的光都照在了他的臉上,昳麗的面容,沈浮光每次看都會被驚艷到。

    「陛下。」沈浮光跑了過去。

    晏喻之起身朝他走去,先沈浮光一步,將他攬過抱住,「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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