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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24:43 作者: 淮川以南
    梨白一笑,「自然是的。」

    他們到達醫正院時,那些醫官正忙得熱火朝天,奔走在整個屋子裡,好幾次都撞到了人,然後又視若無睹地走開了。

    一名醫官突然暴喝:「這味藥是誰加的?長沒長眼睛,放錯了都不知道!」

    立馬就有一名太監走上前道歉,「對不起大人,是奴才不小心抓錯藥了。」

    另一邊又叫了起來:「糊了糊了,誰煎的藥?」

    「我我我。」最裡面的屋子跑出來一名醫官,手上拿著一張藥方,「我煎的。」

    沈浮光站在門口大受震撼,「這裡平時都忙成這樣嗎?」

    梨白搖搖頭,「是有地方鬧了瘟疫,陛下讓他們抓緊研製出解藥。」

    沈浮光輕嘆一聲。猝然有位醫官站在他們面前,道:「白公公來醫正院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梨白道:「奴才奉陛下的令,帶這位公子來拿藥。」

    「什麼傷?」

    梨白:「仗傷。」

    沈浮光眼睫一動,原來是這個藥,晏喻之是知道他的傷還沒好嗎?

    醫官問:「可有破皮?」

    沈浮光道:「沒有。」

    醫官轉身進去,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小瓷瓶出來了,「內服即可。」

    沈浮光接過,「謝謝。」

    那名醫官瞳孔微怔,「沈公子不必道謝。」

    沈浮光瞬間迷茫,為什麼這宮裡這麼多人都認識他?原主怕不是隔三差五都往皇宮跑。

    他們剛走到一處花園,梨白看見前方走過來的人停住了腳步,躬身道:「見過神官大人。」

    沈浮光也同樣行了一禮。

    以前那位神官早就死在了晏喻之十二歲那年,而這位新上任的神官,他記得好像叫賀欹。

    也不知道這古代的神官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可以通天知國運。

    賀欹掃了沈浮光一眼,問:「陛下讓你進宮的?」

    沈浮光答:「是啊,你怎麼知道?」

    「就憑你敢明目張胆的行走在這宮中,換成以前哪一次不是被人追著趕出去。」賀欹想到以前沈浮光被人追的模樣就笑了,「現在梨白跟在你身邊,誰都知道是陛下的授意了,自然沒人敢趕你出去。」

    沈浮光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認識他了,肯定是原主對晏喻之死纏爛打的騷擾,導致宮裡許多人都看不慣他。

    賀欹抬手抵住下巴盯著沈浮光瞧了半晌,隨後笑了笑,「你好像……不一樣了。」

    沈浮光頓時就緊張起來,「我、我這叫浪子回頭,幡然醒悟,下定決心以後做個好人。」

    「這樣啊!」賀欹道,「不如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算個命。」

    沈浮光迅速把手背到身後,「不、不用了,我覺得我命挺好的。」好個毛線啊,要是命好就不會父母早亡,然後還來到這個地方。

    「我也覺得你命挺好的。」賀欹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梨白福禮:「神官大人慢走。」

    沈浮光跟梨白在外面逛了好一陣才回去,而晏喻之也差不多處理完政事回來了。

    這時的天已經隱隱有了要黑下去的跡象,沈浮光悄悄問梨白,「白公公,我晚上睡哪兒啊?」

    梨白望了下晏喻之,「這……應該由陛下做決定,奴才無法決定。」

    沈浮光只好去問晏喻之。

    而晏喻之淡淡地盯著他,說:「你想住哪裡?」

    沈浮光有些驚喜,「我可以自己選嗎?」

    「不可以。」

    沈浮光呆住了:「??」所以陛下你這麼問我的意義在哪裡?

    晏喻之握拳輕輕靠在唇邊,壓下微微翹起的嘴角,「上陽殿左側的偏殿,你就住那裡。」

    站在沈浮光身後的梨白驚訝地抬起頭,旋即又垂了下去。

    入夜後沈浮光就帶著自己住進了偏殿,這次來宮裡他也沒想到會被留下,甚至連跟沈母的一個道別都沒有。

    想想就心酸,索性倒在床上,什麼也不去想了。

    沈浮光一直睜著眼,等到他對夜晚的時間失去概念了,翻身坐了起來。

    殿門陡然傳來一陣響聲,在深夜中格外清晰,沈浮光猛地一顫,縮到了床角。

    他看見門口有個影子,好像是在推門,但是門被沈浮光鎖住了,因此就一直傳進推門的響聲。

    沈浮光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剛準備去找個什麼東西防身,門口的影子離開了。

    他看著那黑影,總覺著有些眼熟。

    雖然他知道自己很害怕,但架不住好奇心大,於是薅起一盞燭台就走了出去,大不了待會兒決一死戰,他還不信這麼大的動靜喊不來人。

    等他看到那人時,頓時懵了。

    晏喻之。

    他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做什麼?散步嗎?

    沈浮光跟了上去,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晏喻之這狀態不像是睡不著出來散步,倒像是……夢遊。

    沈浮光跑上去攔住他,在明輝的月光照耀下,晏喻之那雙眼睛沒有神采,木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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