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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21:32 作者: 落回
    程心露還是沒想通,「卓陸怎麼願意給他當說客?」

    「不知道,簽名也沒要到,怕我不去,後天酒桌上才肯給我簽。」

    車裡一時沒人說話,安靜下來。

    「梁奕生兩部電影連軸轉,上一部殺青之後就沒怎麼休息,這次應該會休息半個月左右?」程心露先開口。

    「不清楚。」許沿回答。

    過了一會兒程心露又問,「沒跟你聯繫過?」

    她這麼問,許沿就又打開手機,除了他沒接到的兩個電話,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消息。

    「去新苑吧。」許沿跟司機說。

    程心露從副駕駛轉頭看了他一眼,看起來似乎還有話想說。但許沿偏頭往窗外看,不知道在想什麼,程心露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別的。

    新苑這邊是梁奕生的房子。

    確切來說是梁奕生的房子之一,他平時多去南苑的房子,很少來新苑。當初給許沿鑰匙說他可以直接搬過來住,一是怕被狗仔拍到兩人身為情侶卻分居,二是因為許沿本來租的房子在郊區,太遠了,一個月還有五千多塊的房租。

    但許沿沒有退掉自己的房子,多數時間還是住在自己五千塊的郊區房裡。不過因為職業問題,其實不管梁奕生還是許沿,住的更多是各大酒店。

    小區保安認得許沿的臉,但車是程心露的,沒有登記進不去。下車的時候程心露又一次跟他確定了行程,問他後天是不是真的要去郭何偉的飯局。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又叮囑他不要忘了轉發劇組的殺青微博。

    許沿點了點頭,讓程心露放心。

    十一點半,對一個演員來說這個時間實在不算晚。

    小區裡的路燈兢兢業業亮著,綠化做得太好,路邊有一棵樹傍著路燈長起來。歐式風格路燈,黑色邊框圈圈繞繞,燈盞本來直直墜著,被斜插進來的樹枝擠開,只能當個格格不入的歪腦袋。

    許沿打開仍然掛在熱搜上的殺青宴詞條,看到劇組的官方號發了一條微博。轉發區第一條就是梁奕生的轉發,不知道是出自本人之手還是工作人員,沒有文案,只按了轉發鍵。

    一條如此冰冷的轉發,底下的評論區卻相當熱鬧。

    「哥,狠狠期待住了,電影院見!」

    「好傢夥梁總這個文案得想了兩天吧,精妙絕倫!」

    「歡迎大家支持青年作家魏遠!關注@魏遠後援會加入魏遠粉絲群,敲門磚是魏遠寫過任何一本書的名字,簽售會時間未定,進群第一時間獲取魏遠最新動態~」

    「梁總,聽說陸導在朋友圈吐槽你酒量差!!!」

    許沿沒再往下翻,退到劇組微博也點了轉發,在默認表情里找了一棵樹的小表情當做文案。

    夜色濃稠,但路燈很亮。不像守山村那條長長的山道,昏昏暗暗,好遠才有一個蒙了塵的燈泡吊著。

    退出微博之後許沿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點了未接來電底下的回撥,聽筒里嘟嘟地響。

    直到許沿把鑰匙插進鎖孔,運營商的提示音響起來。

    沒有人接。

    -

    許沿最近沒有太重要的工作,他的工作安排主要還是程心露在做主。程心露對《蔭》這部片子有很大期待,順利的話大概年底上映,也就只有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裡如果沒有太好的資源許沿都沒有必要露臉。

    一覺睡到十點鐘,摸出來手機看到大約半小時前小袁給他發消息,問他這幾天是不是都住在新苑,中午要不要給他送午飯過來。

    拍《蔭》的過程里許沿掉了三斤秤,按理來說他現在的體型上鏡已經很好看了,沒有必要減肥。但殺青後放縱了幾天,沒怎麼注意飲食,三斤又漲了回來。

    得到許沿肯定的答覆後小袁拍了一張照片過來,生菜蝦仁西藍花。

    許沿看見那綠油油的一片,在床上滾了兩圈,有點兒想念昨晚在品酒會偷吃的一塊提拉米蘇。

    十一點門鈴響了,許沿已經洗漱好了,在家裡就穿了一套睡衣,純灰色的絲綢睡衣,身上沒什麼肉,松垮的睡衣被他骨架撐起來,垂下來的弧度很好看。

    「沒帶鑰匙嗎?」許沿開門的時候問。

    門外的人有瞬間的沉默,然後回,「帶了。」

    許沿一愣,連忙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又扯了一下衣角。對上樑奕生的視線之後匆忙移開眼睛,低聲解釋,「不好意思梁老師,我以為是小袁,她過會兒要來送午飯。」

    梁奕生進門換鞋。鞋櫃裡空空蕩蕩,兩雙許沿的鞋子,還有許沿腳上的拖鞋。他買新苑的房子本身也不是為了住,剛給許沿鑰匙的時候就跟樣板房一樣,沒人氣兒。所以也沒有他的東西。

    許沿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來一雙白色拖鞋,「之前我買的,怕您到時候要過來。」

    「怎麼在這兒。」

    梁奕生聲音很低,細聽能聽到還有些啞。昨晚還在守山村下的縣城殺青宴,現在這個時間已經回新苑了,那梁奕生起碼八點鐘就要坐上飛機,最晚七點半就得在機場候機。

    許沿扶了他一下,伸手接了他遞過來的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您頭疼嗎?不舒服的話可以去主臥休息一會兒,我沒睡過主臥,來過幾次都睡在客臥。」

    梁奕生今天穿了一件長風衣,穿在他身上都顯長,足足垂到小腿。許沿把它往衣架上掛,抬著胳膊去夠最頂上的一個掛鉤。柔軟的睡衣料子沿著他胳膊滑落,上衣下擺盪開隱約可見的空隙,能看見腰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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