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維琪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心情飛揚得像只花蝴蝶般飛到和歐陽翼約定的地點。

  翼哥終於主動約她了!這是不是表示翼哥終究發現她的魅力，發現她比維妮棒、比維妮優，比維妮更適合他，所以想換女朋友交往看看?

  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之前翼哥都對她冷冷淡淡的，怎會在昨晚突然打電話約她?這簡直比中了樂透彩還教她興奮。

  推開咖啡廳的大門，她看見歐陽翼正在聽電話，她開心的翩然而至，輕敲桌面引起他注意後，對他綻開燦爛的笑靨。

  歐陽翼抬頭看她一眼，然後舉起手算對她打過招呼，見她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他低頭繼續講他的電話，半晌後才結束電話面對她。

  他將MENU推到她面前。「看你想喝什麼先點。」

  「都可以啦!」她無限嬌羞的將髮絲撥到耳後，露出光潔的耳郭，動手翻看了下MENU。「焦糖瑪奇朵好了，我要甜一點。」

  「嗯。」想到甜一點的焦糖瑪奇朵，歐陽翼的胃部不禁一陣翻騰，陣陣酸意直衝後腦勺。

  他招來侍者要了杯她想喝的超甜咖啡，有點無力的癱進椅子裡。

  「翼哥，你今天約我來是……」待侍者走後，她試探性的詢問。

  「有些事我想跟你談談，但要等會兒。」他看了看表，像在等什麼似的。

  她不解的追問：「為什麼要等會兒才能談?」

  「再等會兒你就知……啊，來了來了!」歐陽翼有點不耐煩，突然瞧了大門方向一眼後，立即露出開心的笑意，並舉起手來揮動。「這裡。」

  唐維琪微愣，下意識順著他招呼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颯爽男子揚著笑容朝他們走了過來，她不由得心生疑慮。

  「嗨，好久不見了!」男子走近後，兀自拉開椅子坐下，這才注意到同桌的唐維琪。

  「哇!哪來這麼漂亮的女孩?歐陽，你女明友喔?」

  唐維琪抿唇一笑，立即對這男人的印象加分再加分。

  這個男人長得不賴，若不是她心儀翼哥，說不定她會對這男人心動也說不走喔!

  「不是啦，她是我未來的小姨子，她目前沒有男朋友喔!怎樣？心動嗎?」歐陽翼開心大笑，順理成章的將目的說出。

  唐維琪終於懂了，翼哥根本不是想跟她約會，而是要將她推給別人!一股難堪油然而生，一張俏臉青紅交錯。

  「這麼好?久沒見面就給我介紹女朋友?」男子顯得有些驚喜，他不由得側身仔細端詳維琪。「小姐你好，敝姓王!王鈞彥，請問小姐貴姓?」

  唐維琪咬咬牙，紅著眼眶，埋怨的睞了歐陽翼一眼，這才不甚甘願的回視他。

  「王先生你好，我叫唐維琪。」

  「唐小姐，很甜的名字。」王鈞彥點點頭，深邃的眸直直的凝著她，仿佛想看穿她的靈魂。「這麼美麗的小姐，怎麼可能沒有人追求?難不成唐小姐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

  他瞧得她不由自主一陣心虛，尷尬的低下頭去。

  「嘿!鈞彥，你怎麼問小姐這種問題?教人家怎麼回答?」歐陽翼翻了下白眼，為好友的敏感暗自咋舌。

  王鈞彥愣了下，想了想也覺得有點道理。「也是，不好意思了唐小姐，我這個人嘴巴鈍，不太會講話，希望唐小姐別介意。」

  「不會。」唐維琪搖了搖頭，表示不以為意。

  雖然他講起話來有點太正經八百了些，但還不至於不會說話，相反的。她覺得他應對還算得體，至少在面對她的尷尬時，有種細微的體貼。

  就在兩人眼對著眼，表情有點凝滯，新話題還來不及接績之際，一道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就見歐陽翼朝他們點了下頭。「抱歉，我接個電話。」

  唐維琪不安的以眼角偷覷了下王鈞彥，發現他也正盯著她瞧，她心口一提，紅著臉慌亂的再次低下頭。

  這個人幹麼一直看人家啦?都怪翼哥，跟他說什麼心動不心動，害人家現在心中小鹿亂撞，既害羞又尷尬呢!

  歐陽翼掛掉電話，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耶兩位，我突然有工作進來，必須親自過去接洽，不能再陪兩位了。」

  「呃……」維琪差點坐不住椅子跳起來。

  怎麼會

  ..

  這樣啦?約了人家還有事，那她現在該怎麼辦?跟個下熟的男人，繼續坐在這裡喝咖啡?

  「哪有人這樣的?歐陽，你不會是故意的吧?」就在維琪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王鈞彥挑眉代她提出心中的疑問。

  哇咧!他怎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好神喔!

  維琪的眼裡冒出崇拜的星星，突然覺得他似乎變得比第一眼看見時更帥了!

  「啊啊，麻吉，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歐陽翼扯開迷人的笑，心裡卻不得不讚嘆好友的敏銳度著實與他不相上下。「我哪知道工作何時會進來?你這不是慾加之罪嗎?」

  其實在維妮提到不想讓維琪變得心機深沉時，他就想到幫維琪找個對象的計策；不能怪他隂險，而是他必須想個好辦法來扞衛自己的愛情，而這就是他想出來的好方法!

  找個對象讓維琪轉移對他的注意力，重點是對方條件也要跟他不相上下才行，思來想去，就王鈞彥這個好友足以讓維琪看得上眼，加上他剛好有段時間沒交女朋友了，算是感情空窗期，他好心為他介紹個女朋友也不為過。

  「你……好，當我沒說過。」王鈞彥遲疑了會兒，終究只能搖頭認了。

  「抱歉，我是真的臨時有事，得先定一步，這咖啡算我的!」歐陽翼攤攤手，拿了帳單起身走往櫃檯，將兩人丟在原位大眼瞪小眼。

  當他付完帳走出咖啡廳，回頭看了眼仍坐在咖啡廳里的兩人喲嗬！看來是聊開了，任務達成，YA！

  維妮有點擔心又有點開心的一再追問。

  「以後他們會不會交往很難說，不過我看她好像對鈞彥的印象還不錯，有試總是有機會的啊!」歐陽翼可是樂觀主義的奉行者，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幹麼被一堆煩惱纏住?總之往好的方面想就對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她低喃。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後，維妮發現導演在向她招手，遂向他說明並道別。「導演找我，我們晚點再說，掰!」

  掛上電話後，她又陷入忙亂的工作之中，直到近晚上十點——「好了，今天就拍到這裡!」導演喊「卡」之後，終於大發慈悲的決定放大伙兒一馬。「快殺青了，大家再撐著點，明天下午兩點在這裡集合。解散!」

  所有人暗自歡呼，演員們陸續離去，留下工作人員收拾現場：待收好道具、物件，大家幾乎都累癱了。

  「維妮，要不要搭我的順風車?」就在工作人員準備撤離時，陳全走向她問道。

  他昨天回家後想過，傍晚遇到她時，他的處理方式似乎太莽撞了點，難怪她會抗拒，也難怪歐陽先生會誤會，他著實欠維妮一個道歉。

  「不用了啦!你忘了我有小綿羊喔?」維妮笑著拒絕。

  「你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陳全極自然的往昨天的事聯想。

  「沒有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幹麼生氣?」她並沒有將前一天發生的事放在心上，她知道當時是自己的情緒太不穩定，才會產生那麼大的反應，其實陳全純粹只是關心她而已。

  「真的沒有?」陳全不放心的再問。

  「沒有沒有啦!真的沒有!」擔心他不信似的，維妮一再保證。

  確認她沒放在心上，陳全心情放鬆了些，忍不住邊笑邊調侃道：

  「既然沒有生氣，那是怕歐陽先生誤會嘍?」

  「噓！小聲點啦!」她驚跳了下，急忙要他閉嘴。「萬一被別人聽見就慘了！」

  「大伙兒早就知道了啦!不信你問問他們。」陳全笑個不停，用下巴指指她後方。

  唐維妮猛地一個轉身，突然發現有很多劇組的同仁圍在她身後，甚至連導演也在裡面，她不禁傻眼。

  「談戀愛又不是壞事，幹麼怕人知道？」

  「歐陽先生很性格耶!維妮好幸福喔!」

  「可不是，長得好、人品好，才華更是一等一的好，維妮可真是釣到金龜婿了!」

  左一句贊，右一句優，說得維妮一雙眼瞪得跟蓮霧一樣大。

  怎麼她什麼都沒說，卻每個人都知道她跟歐陽冀談戀愛了?演藝圈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咦?收工啦?大伙兒這麼好興致，全聚在一塊兒聊天喔?」突然一道性感男音

  介入吵雜的討論之中，瞬間讓所有人全安靜了下來。

  「我也加入可不可以?」

  所有人回頭瞪他，不到三秒鐘，現場再度陷入菜市場的盛況。

  「什麼跟什麼?還不是在講你跟維妮的事?」

  「就是咩，自己是男主角還湊什麼熱鬧?」

  「存心讓我們眼紅喔?沒人要很可憐的耶，還跑來刺激我們!」

  「好說好說，別那麼激動!」歐陽翼沒想到只不過出個聲，就引起廁所里丟磚塊的連鎖反應——引起公憤，他不由得擠出苦笑。「我只是來接維妮去約會的，各位不會那么小氣不讓我把她帶走吧?」

  「咳!早點說嘛!」

  「快帶走快帶走，免得害我們長針眼!」眾人噓道。

  在一片怨聲載道的催趕聲中，歐陽冀連忙將維妮擄走，免得被所有工作人員的口水淹死!

  直到坐進車裡，維妮還笑個不停。

  「親愛的，今天心情很好喔?」他握著方向盤，嘴角也在笑。

  他喜歡看她笑臉常開的模樣，比苦著一張臉美麗多了，像天女正席凡一樣，感染他也有份好心情!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原來她的同事們全知道他們的戀情，只有她一個人還在那邊搞神秘，超爆笑!

  「哪裡好笑?」他很委屈好嗎?滿心歡喜的來接她，結果被眾人虧個半死，他完全看不出笑點在哪?

  「我本來以為自己保密得很好，哪曉得大家全知道了，這還不好笑嗎?」她抱著肚子笑到不行。

  「那很好。」他的反應就比她鎮定多了，畢竟越多人知道他們的戀情越好，這樣她就越不會想跟他分離。

  對於這段感情，她給他太少的安全感，感覺好像是他一頭熱的付出，讓他常常感覺自己像個怨夫般可憐。

  「是不錯啊。」有種甜甜的幸福感，感覺很好呵！」對了，我都沒接到維琪的電話耶，你朋友那邊有消息嗎?」這是她目前最擔心的事了。

  「還沒有。」那小子真是的，半點口風都不肯透露，害他跟著緊張了起來；萬一他和維琪謝謝再聯絡，那他要到哪兒再去找個麻吉來介紹給維琪?

  維妮笑容逸去，敏感的發現他情緒有點悶。

  「怎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對你來說，維琪是不是比我重要?」他知道自己有點鬧彆扭，但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即使是情人的妹妹都教他猛喝乾醋!

  維妮驚訝的張大小嘴。「你怎麼會這樣認為?你跟維琪根本不能放在同一個天平上比較!」

  「因為一個是愛情，一個是親情。」他明白，只是心裡還是莫名泛酸。

  在他將車停進他家的車庫時，她突然伸手摟抱他。

  「維妮?」他愣了下，不明白她何以突然這樣。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個女朋友做的很不成功，經常讓你牽腸掛肚，對不起。」她超感性的真情告白。

  這席話說得他心酸酸，冷不防的低頭銜住她的紅唇，輾轉的吮吻她的小嘴，將她所有不美麗的情緒全吞到腹里，只願帶給她最美好的回憶。

  火線一旦點燃，自足一發不可收拾，在不算大的車廂空間裡，兩人仿佛深怕對方感受不到自己的熱情似的，用盡車廂里所能使用的最大空間，盡力的擁抱、親吻。

  他撩高她的上衣下擺，魔手直往裡竄；她拉扯他的襯衫、皮帶，情緒之激動，已然扯掉他數顆鈕扣……雙方正在一觸即發的燃點，正準備越過雷池，直接在停車場裡表演「車震」之際，突然一道強光照射而來，驚醒[jī]情中的愛侶。

  兩人立刻像受驚的小兔般迅速放開彼此，正襟危坐的靜待剛開不停車場的車輛經過，兩人皆不由自主的互看一眼，爾後同時爆笑出聲。

  「天啊!這真是太瘋狂了!」維妮又開始發笑，笑得花枝亂顫。「差點被發現，超刺激!」，「……ooxx。」歐陽翼可沒她笑得那麼誇張，他嚇到差點沒倒陽，又好氣又好笑的低咒了聲。

  「畦哈哈!你講髒話!」沒想到身邊的男人被嚇到連髒話都鯛出口，維妮笑得更是前俯後仰，不能自己。

  「親愛的，記住那輛車的車號，下次我們報仇去!」

  「噗!不是吧?」

  「就是!」壞人好事可是要折壽的，他只是小小的報復一下，無傷大雅。

  維妮傻呼呼的眨了眨眼。原來她的男人可不好惹，才不過被車燈掃了那麼一下，就想復仉人家，實在教她哭笑不得。

  「好啦，那你想怎麼報復?」她又好笑又好氣的問。

  「例如觀察他的動向，下回他想車震時，我們也給他來這麼掃射一下……」

  「噗!」維妮忍不住噴笑。

  觀察?等人家車震?搞不好八百年都等不到，可他卻得花許多時間去觀察人家，根本就得不償失。

  不過看在她眼裡，那認真的模樣實在令她很想笑，感覺他頑皮得很可愛呢！

  兩人回到歐陽家溫存過後，在要送維妮回家時，歐陽翼突然覺得很悶。

  「吼!為什麼你不能在我這裡過夜?為什麼這麼晚我還要送你回去?」他像個小孩般鬧彆扭，硬是賴在床上不肯起床。

  「沒辦法啊!萬一又被老爸知道，恐怕這次要被打斷腿了。」她無奈的攤攤手，撒嬌的伸手摟抱他的腰。

  歐陽翼錯愕的瞠大雙眼。「是不是那麼嚴重啊?」

  哪有老爸這樣打女兒的?要是他有女兒，沒捧在手心裡呵疼就很超過了，還打斷腿咧?他要打一一三家暴專線去申訴!

  「喝……還是不要實驗的好。」她怕了，老爸的手勁好大，往死里打，況且她也不想再牽累到阿姨，畢竟老爸跟阿姨的婚姻已岌岌可危了，女人不該為難女人。

  「唉!」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下床，邊穿衣服還邊嘮叨：「我看我還是快點把你娶進門，不然我要一直獨守空閨，實在很可憐。」維妮笑覷著他。

  「閨房是女孩子的房間，你一個大男人跟人家獨守什麼空閨?」

  「人家想睡的時候看著你，醒來時也看著你嘛!」他可是很忍耐了喔，她還這麼損他?真沒良心!

  「好啦，還是快點送我回家吧!不然老爸又要不開心了。」都快十二點了還不走，再拖下去也跟外宿沒兩樣了——對老爸而言是沒有分別的，因為老人家早睡咩。

  拖拖拉拉的將她送回唐家，剛到樓下卻遇上一對男女，雙方同時愣住!

  「維琪?你也現在才回來喔?」

  哇咧!現在是怎樣?比誰晚歸是吧?維琪錯愕之餘，不忘細細打量送妹妹回家的男人。

  「呃……鈞彥陪我去看電影，之後我們又去吃了宵夜，所以比較晚了些。」唐維琪赧紅了臉，暗自慶幸夜色太暗，理論上不會有人看清她羞紅的臉。

  「拷!你這傢伙惦惦呷三碗公喔?第一次見面就拖到這麼晚才送女孩子回家，那再多見幾次，不就直接送到你家快些?」歐陽翼邊調侃邊重重的拍了下王鈞彥。

  沒想到這好友的功力比他深厚，第一次見面就連第一次約會全搞定，硬是了得!

  「不是啦翼哥，是我要他陪我的嘛!」維琪一見王鈞彥被「欺負」

  了，趕忙出聲救援。

  「還不都是你把我們丟下自己『烙跑』，不然我化也不會那麼無聊好嗎?」

  「好好好，又都是我錯，行了吧!」哪會無聊?看來他們很有得聊呢!還會出聲為他麻吉開脫哩!

  「你沒錯，維琪已經答應當我的女朋友了。」始終沒出聲的王鈞彥一開口，就是令人振奮的消息。

  維琪害臊的輕捶他一下，四個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和情人們揮別後，姐妹倆蹦蹦跳跳的踩上階梯，就在再轉個彎就可以看到家門的階梯平台上，維琪陡地喊住維妮。「姐，對不起。」

  「嗯?」維妮的腳尖頓住，不明白這聲對不起由何而來。「幹麼?」

  「上次是我跟老爸說你外宿，才會害你被老爸打……」現在她能體會那種時時刻刻想和情人綁在一起的希冀，也發現自己之前的行為實在太過分，一定給姐和翼哥添了很多麻煩。

  「有嗎?有這件事嗎?」維妮裝傻，旋身拉起妹妹的手。「告訴我，你不是很喜歡翼嗎?怎麼會那麼快就答應當王鈞彥的女朋友?」

  「哎呀……就、就來電了嘛!」維琪又害羞了，輕快的嗓音透露她的好心情。

  「不管不管，我今天要去你房間跟你擠!」維妮也想頑皮一下，吵著要和維琪一起睡。

  「為什麼?」她們已經好久沒有伺房睡了，想想還真是懷念呢!不過……為什麼呢?

  「因為你要告訴我，你跟你的男朋友今天都做了什麼啊!」維妮開心的笑了。

  「啊!姐，你討厭!」

  寧靜的夜，皎潔的月，交雜著姐妹倆嘻笑的低語，看來明天會更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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