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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17:18 作者: 清楓語
「對……對不起啊……」溫簡慌亂道歉,「我不是故意翻你的東西,我只是想幫你把陽台晾曬的衣服收好,沒發現衣櫃裡有東西,不小心把它掃落在地上了。」
「沒關係。」江承把信封塞回盒子中,拿起,順手將她拉站起身。
「沒事吧?」江承問。
溫簡搖搖頭:「我沒事。」
眼睛卻不由得移向他手中盒子。
江承將盒子塞進了最上層的柜子。
溫簡有些遲疑:「信封里是什麼啊?我能看看嗎?」
「沒什麼好看的。」江承說,轉眸看向她,「也剛回來嗎?還沒洗澡吧?先去洗澡。」
溫簡點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
江承看向她,溫聲問她:「怎麼了?」
溫簡搖搖頭,吸了吸鼻子。
江承沖她露出一個笑,手壓在她肩上,想推她出去。
「時間不早了。」
溫簡被推著走了兩步,又磨磨蹭蹭地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他時人已輕咬住下唇,眼眶紅紅的,鼻頭也有些紅。
江承動作頓住,就這麼看著她。
溫簡也一句話沒說,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
江承任由她抱著沒動。
「那個信封里……」好一會兒,溫簡終於哽咽出聲,「是不是告別信?」
江承沒應。
溫簡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眼眶還紅紅的,也沒再追問,踮起腳尖,拉下他的頭,不太熟練地、又異常執拗地去吻他。
江承終於看向她。
她還在笨拙地吻他,邊吻邊哭,邊哭邊道歉,眼淚嘩啦啦地流。
江承反手就壓扣住了她後腦勺,唇狠狠壓下,反客為主。
第99章
溫簡想搶回主動權,但剛一動江承扣在她後頸上的手掌便收得更緊,唇壓得更下,吸吮啃咬,有些強勢,卻又掌握著絕對的主控權。
她的身形和力量之於江承太過弱小,江承甚至不廢力氣的,便單手以著極具壓制性的力量將她壓靠在了牆上,吻綿密地落下。溫簡難耐仰頭,脖子彎成一個細長的弧度,手無意識抱著江承的頭,想將他拉得更近。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是依循心底最本能的渴望,什麼也不想,也不看,只想抱緊江承,靠近他,感受他。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已是深夜,整個房間像是剛經歷一場洗劫。
溫簡俯趴在床上休息,剛才的激烈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江承側躺在她身側,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將她半摟在懷中。
從未有過的寧靜與親昵。
「江承……」好一會兒,終於緩過氣來的溫簡低低叫他名字,沙啞了的嗓音還帶著點軟糯鼻音。
「嗯?」江承低低應了聲,看向她。
溫簡半翻了個身,手搭在他腰上,抱住他,整個人安靜蜷進了他懷中。
江承垂眸看她:「怎麼了?」
溫簡微微搖頭,將他摟緊了些。
「有你真好。」她輕聲開口。
江承沒應,只是將她抱緊了些。
「其實那十年我有過很多次想給你打電話,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她往他懷裡縮了縮,「那天晚上我受了很重的傷,我媽也是,她為了救我幾乎被攔腰砍成了兩半,松城醫院醫療水平有限我們被連夜轉去了省城醫院。我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事了,那時我媽還沒脫離危險,人還在重症監護室,醫院不停地下病危通知,我爸也不在了,全家一下只剩我一個人,也不能通知其他親人,怕連累他們,也怕惹來二次報復。我那時很怕,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多次都想給你打電話,想聽到你的聲音,想你像那天晚上爆炸時那樣,牢牢握著我的手,告訴我別怕。可是我不敢打,兇手逃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在暗中盯著你,那一整個學期我們幾乎每天一起上下學,要是他們偷偷跟著你找過來了怎麼辦,或者把對我們的怨恨報復到你和你家人身上怎麼辦。」
溫簡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起她的十年。
江承沒有打斷她,只是輕輕地握住了她手掌,掌心貼著掌心,十指緊扣。
「那時候可能還是太小了,也從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突然遭遇這樣的變故,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排解,我出現了很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每天不停做噩夢,失眠,整個人變得敏感脆弱,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崩潰尖叫,動不動就哭,不敢出門,也不敢見人,整整兩年,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每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人也瘦得嚇人,沒有參加高考,也沒有學校可去,就一直窩在家裡誰也不見。」
「那樣的情況下我更加不敢聯繫你,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又怎麼敢讓你看到我這麼不堪的一面。」溫簡停頓了會兒,「好在我媽最後挺過來了,她帶著我改了名字,搬到了離家一千多公里外的南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然後不停帶我看心理醫生,耐心地等我走出來。可我那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怎麼也走不出來,我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失去了丈夫,眼看著連女兒也要失去了,有一次她終於扛不住,在我面前崩潰哭了,不停罵我,說我爸是個英雄,怎麼會教出我這麼沒用的女兒,一點打擊就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