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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09:59 作者: 橘擊手
    顧閻在書院,同樣是魂不守舍的,他總是能聽到顧念清脆的笑聲縈繞在他的耳邊,夜深人靜時,他躺在床上,一閉眼,眼前便是顧念的模樣,想著想著,身體就變得熱騰騰的,他只好掀開被子起來看書。

    值夜的夫子每晚看到顧閻的房中亮著燈,便會欣慰地點點,捋著大白鬍子滿意地走了。

    顧閻在書院,既受夫子的寵愛,又受同窗們的歡迎,他聰慧,對世事又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夫子很喜歡他身上的韌勁。

    顧閻雖不愛主動跟人打交道,但同窗若是有事,他是一定會幫的,起初看他臉色冷冰冰的樣子,大家都有點不喜歡他,再加上他深受夫子的看重,眾人的心裡不免嫉妒。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大家才發現,顧閻不仗勢欺人,也不作妖,平日裡不是讀書,就是寫字,甚少吹噓自己的才能,有事請教他,他也會認真仔細地幫忙解答。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年,顧念出落得越來越美,顧閻也英俊無比,寶潭莊的人提起顧家姐弟,便是豎起一個大拇指,更不用說媒婆了,一雙眼早已盯上了顧家,更不得在顧家門前住下,好讓自己能在第一時間替兩人說一門好親事。

    顧念的手藝被越來越多的人看中,不少貴家小姐爭著搶著要買她做的物什,雖然累了點,但銀子也是沒有少掙,她計劃著,來年要將屋子重新修整修整,也要給姚柔買點珠寶首飾,剩下的錢,她要存起來,將來給顧閻娶媳婦兒用,那可是要花不少錢的。

    想想他年紀也不小了,莊裡好多跟他同齡的男子,不少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他因為在書院,便暫時沒提起,而且,做姐姐的也還沒嫁出去,弟弟也不好趕在姐姐前頭。

    日子雖過得平平靜靜的,但是充滿著希望,充滿著美好。

    顧念是真的沒想到,平靜的日子就這樣被顧閻打破了,當他冷著臉,抱上來親上來的那一刻,顧念就知道,一切都將變得天翻地覆了。

    ——

    顧念扶著疼痛酸脹的腦袋在床上幽幽轉醒,首先看到的便是缺了一角的床頂,這床是顧閻來了以後置辦的,姚柔請了個木工師傅打床,哪知卻是個半吊子,最後床頂缺了一個角,姚柔想讓人重新打,顧閻說這樣就行,床打成這個樣子,木工師傅也不好按談好的價格收,給免了一部分。

    顧念躺在床上,後知後覺地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臉一點點變紅,也不知是不是惱的。

    她一把掀開了被子下床,嫌不解氣,她將被子□□成亂七八糟的一團,這才罷手。

    出房門時她很小心,既怕撞上姚柔,又怕撞上顧閻,前者她得費心解釋,後者她現下壓根不相見。

    但事與願違,她輕手輕腳地關了房門後,沒走幾步,便被人叫住了,「顧念。」

    顧念被叫得心頭一慌。

    叫她的是何朝陽,而何朝陽的身邊站著顧閻。

    她轉頭的時候,正好跟顧閻對上眼,只一秒,她便慌亂地移開了眼,一看到他,顧念便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荒唐事,他的強勢是她以往沒有見到過的。

    顧閻只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昨日發生的事情他並不後悔,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再早些表明態度,省得她生了旁的心思。

    今日一早,顧閻便同姚柔說了,說顧念想了一晚上後覺得並不合適,讓姚柔去推了這門親事,姚柔想再勸勸顧念,卻被他一把攔住,說讓她一個人靜靜好了,先去何家找何嬸子說清楚了。

    姚柔只得嘆息一聲,大概是緣分還未到吧,雖然覺得可惜,但她還是出門去了何家,不能耽誤人。

    何朝陽是在姚柔走後才來的,他急急忙忙地跑來,也沒有心思觀察顧念和顧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裡只裝著一件事。

    「顧念,紀珊要嫁人了你知道嗎?」

    何朝陽話落,顧念驚了一下,「你說什麼?」

    何朝陽便快速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今早,他拎著肉就要往外走,卻被他娘一把攔住,問他一天天地拎著肉去誰家做好事,何朝陽想說是給你未來兒媳吃,但想想又怕多事,依何嬸子的性子,並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也懶得解釋。

    好在姚柔過來找何嬸子,他也能溜之大吉。

    還沒走到紀家,何朝陽便瞧見紀家門口圍了不少人,還在那裡指指點點的,他忙上前看個究竟。

    從旁人的話語中,何朝陽才得知,紀珊被她爹許配給了城裡的老爺,今日媒婆帶了聘禮來,明日便要將人抬走。

    圍觀的村民都罵紀平簡直不是人,那老爺都快六十了,家裡有不少妾室娘子,是安都城裡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而紀珊才十八,都可以當他的孫女了,居然想娶回家當小娘子。

    紀平是個見錢眼開的,據說那老爺給了不少黃金,紀平怕老爺反悔,忙不迭地就應了下來,樂呵呵地抱著黃金不肯撒手,只是可惜了紀珊,攤上了這麼一個沒有人性的爹。

    紀珊愣愣地坐在床上,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紀容擔憂地站在一邊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院子裡傳來紀平與媒婆的說笑聲,紀平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一早,轎子只管停在門口,他一定會讓紀珊準備好,高高興興地嫁過去。

    媒婆面上笑著,內心去對他十分鄙夷,這賣女的勾當她看得多了,像紀平這種貪財之人,女兒在他心中不過一件之前的物品罷了,養大也只是為了賣一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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