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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09:59 作者: 橘擊手
    顧念又喊了幾聲,那人沒有一絲反應,她伸手在他鼻下一探,還有氣息,還好還好,只是昏過去了,顧念咬咬牙,將人背到自己的背上,意外地,這人非常輕,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骨頭在硌著她。

    隨手撿了一根粗一點的樹枝當拐杖,顧念背著人,一步步地朝山下走去。

    ——

    顧念走後,姚柔的酒意便散得無影無蹤了,她後悔得要命,這大晚上的,一個姑娘上山多危險,她只好敲響了何家的門。

    見了何嬸子,姚柔忍不住哭了起來,「念兒……念兒她……」

    何嬸子心頭一跳,「顧念怎麼了?」

    「念兒她上山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何嬸子當即扶她坐下,讓她慢慢說。

    聽完後,何嬸子安慰她,「沒事的沒事,你放心,我讓大方去接她。」

    何大方也在一旁,聽姚柔說完,拿起門口的棍子便要走,何朝陽抄起桌上的殺豬刀也跟著去了。

    怕顧念萬一先回家,何嬸子扶著姚柔便回了顧家。

    何大方跟何朝陽剛走到山腳下,便看見顧念背著一個人過來了。

    「顧念,這是誰?」何朝陽連忙跑過去。

    顧念看到他們,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何叔,何朝陽。」

    何大方上前接過顧念背後那人,驚訝道:「他是誰?怎麼了?」

    說來話長,顧念只好長話短說,「我在山上撿到的,他還活著。」

    第十二章

    三人一同往顧家走去。

    進了院門,姚柔看到顧念回來了,抱著她直哭,「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顧念搖搖頭:「娘,我沒事。」

    這時,何嬸子看到何大方背著一個人,便問:「這人誰啊?」

    姚柔也看過去。

    顧念解釋道:「娘,這人是我在爹爹的墳邊撿到的,但是,他好像快死了。」

    姚柔一驚,指了指裡屋,「麻煩何大哥幫忙背去裡面吧。」

    一行人移步到裡屋,將人放下後,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他渾身髒兮兮的,簡直比城外的乞丐還不如,外衫寬大地過分,且到處都是破洞,腳上並沒有穿鞋,腳地和腳背除了泥點外,還混著暗紅色的血跡,想必是赤腳的緣故,被尖銳物劃破了皮。

    只一張臉瞧著還算乾淨些,五官立挺,想必差不到哪裡去。

    是乞丐?還是難民?又或者是……

    但是現在也沒時間想這些了,姚柔看他兩頰泛紅,便伸手探了探,「呀,他發燒了。」

    「我去打點水來。」說著,何嬸子便去院子裡打水。

    「念兒,你去柜子里拿一身你爹爹的衣裳來。」然後跟何大方說,「何大哥,待會兒麻煩你給他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端來了乾淨的水,拿來了乾淨的衣裳,何大方跟何朝陽簡單地將人收拾了一下,餘下的事情,便交給了姚柔。

    姚柔將他們送到院門口,感激道:「今天真的謝謝你們了,要是念兒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獨活了。」

    何嬸子寬慰她:「這有什麼的,鄰里之間,說什麼謝不謝的,以後有事啊,你就說一聲。」

    何大方也道:「是啊,暉子生前也幫了我們不少忙,現在他走了,我們有責任好好照顧你們娘倆。」

    何嬸子用胳膊肘捅捅自家丈夫,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裡頭那人,你打算怎麼辦?」何嬸子想,這人來路不明的,也不知是遭遇了何事。

    姚柔也沒打算,「等他醒了再說吧,若是他家離得不遠,便將他送回去。」

    何大方一家走後,姚柔便來到裡屋,顧念正在給他換額上的手帕。

    「娘。」顧念叫她,「想不到,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姚柔走進一看,確實,就是有點瘦了。

    「念兒,你能將晚上的事情再說一遍嗎?」

    顧念便從她在顧暉墳前磕完頭正要走的時候說起,末了,她問姚柔:「娘,咱們能留下他嗎?」

    姚柔問她:「怎麼了?」

    顧念說:「何嬸子說,家裡還是得需要一個男人,可是……」她低下頭,「可是,我不想要新的爹爹。」

    她戳了戳男孩的手臂,然後抬起頭,眼裡亮晶晶的,「娘,他是我從爹爹的墳邊撿回來的,會不會就是代替爹爹來照顧我們的?」

    聽她這麼說,姚柔也轉頭看了一眼那孩子,這也是一種緣分吧,「等他醒來問問他,若他是有家的,那我們得把他送回去,若是他……」若他是個乞丐,或者是個孤兒……這么小的年紀,可憐了。

    「若是他願意留下,那就讓他在咱們家裡住下來。」姚柔說。

    顧念點點,她看向床上的人,希望他快快醒過來。

    這一晚上,姚柔跟顧念便在床邊趴著睡了一宿,他的燒反反覆覆,她們不敢離開。

    外頭的天剛蒙蒙亮,雞圈裡的雞開始亮嗓子,顧念被雞啼聲吵醒,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枕麻了,她甩了甩麻木的手,等它恢復感覺後,便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額頭,然後她摸摸自己的額頭進行對比,真好,已經不燒了!

    姚柔也醒了過來,同樣地,她的手也枕麻了。

    顧念看姚柔睜開眼睛,驚喜地對她說:「娘,他燒退了!」

    姚柔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果真已經下來了,臉色瞧著也沒那麼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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