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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08:56 作者: 順頌商祺
    「知知,到家了。」 盛綏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

    季維知回神,可腦子裡還是剛剛的荒唐場面。

    這都啥啊!第一次開葷就是野葷,那以後不得更過分?

    季維知溜進屋,沒臉見人,把自己反鎖在浴室里,在水池前洗臉。

    盛綏覺得小孩難為情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忍不住敲門逗他:「你沒拿換洗衣服。」

    季維知說:「你放門口,我到時候自己拿。」

    門口的人還真搬來個凳子,收拾完以後就走遠了。

    季維知鬆口氣。還好沒進來,不然真得失控。

    人這臉皮厚一次容易,被捅穿後再想板起來就難了。

    正胡思亂想著,外頭忽然敲了敲,喊道:「不洗就出來。」

    季維知慌忙應道:「洗!馬上洗!」

    小孩磨磨唧唧地洗完,拉開浴室門,一下子不知道去哪睡。

    這獨棟比泊城那個小多了,只一個臥室,一張大床,就憑倆人這關係,不躺一塊兒肯定不合適。

    但要是真躺一塊吧…… 季維知揉了揉發酸的嘴角,還有點後怕。

    他在前廳躊躇著,男人早就來到他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季維知趕緊回頭:「沒事!」

    「我也收拾完了,沒事就早點睡。」 盛綏見他頭髮沒幹,自然地把人拉近懷裡,讓季維知坐在自己腿上,替他擦頭髮。

    被熱水浸泡過的身體有皂莢香味。盛綏的睡衣單薄,露出結實的頸部,側邊動脈正有力地跳動著。

    季維知看出神,竟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這一切被盛綏看在眼裡。他拿干毛巾搓摩兩下小狼的頭髮,警告道:「盡瞎瞄,瞄出事兒來我可不管。」

    「沒瞎瞄!」 季維知咕噥道,「能出啥事兒呀,陸醫生都說了,你有傷,不許熬夜,也不許…… 咳,劇烈運動。」

    盛綏好笑,「這會兒我又有傷了?」

    季維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橫豎是好賴話都讓季維知搶了去,盛綏沒招,只能搬出陸桐的話:「可陸醫生也說過,適當運動有助於恢復。」

    「那……」 季維知沒脾氣了,要說不想那是假的,他早在車上就吵著嚷著想讓人給自己蓋個章,「那你小心點運動。」

    最後這聲跟蚊子哼哼一樣,要不是倆人離得近,盛綏都差點沒聽著。

    太可愛了,小孩臉紅起來簡直就是在犯規。

    「只要你別亂撲騰,我應該就能省點力氣。」 盛綏撓他下頜邊薄薄的皮膚,小聲問,「那知知聽不聽話?」

    季維知心臟那點地方都快被撩縮水了,又麻又燙,恨不得捧著送到人家手心裡。

    「我聽。」

    「真乖。」

    這句話過後,季維知便失了理智。

    心裡,身體裡,滿滿當當,獨一個二爺。他想更疼,想讓二爺也疼,卻又捨不得人家疼,於是賣力地配合,連喊聲都百轉千回,簡直不像平日那個他。

    小狼的毛髮都濕了,爪子撓出一床的皺褶,還在男人背上留下三道指印。

    ……

    雨停了。

    人還暖,夜還長。

    季維知被盛綏罩在身下,要睡不睡,舒服得直哼唧,一個勁兒喊 「二爺」,喊完還不說事兒,惹得人心痒痒。

    「怎麼了這是?」 盛綏打趣道,「又膩歪。」

    季維知賴了吧唧地打滾,枕著盛綏的手臂還不消停,玩人家的腰。

    窄腰上一層緊實的肌肉,是長期鍛鍊和自律的標誌,很好摸。

    倆人一塊沖完澡,回來時看到床單造得不成樣子,相視一笑,不得不找新床單來換。天到底還沒熱透,盛綏不敢讓季維知光津地亂跑,半哄半強制地給人套上睡衣。

    折騰一通後,倆人合衣睡下,身心暢快。

    季維知枕著胸膛,聽心跳,沒頭沒尾地說:「二爺,泊城軍校新一期的學院招錄開始了。」

    耳朵下的跳動聲明顯加快了些。

    「我知道。」

    季維知說:「名單里,我…… 沒看見你。」

    「嗯,我沒有報名。」

    季維知怕他不高興,手摟得緊些:「是因為肩膀麼?你如果很想歸隊,或許…… 我問問蕭上校有沒有破格——」

    「不用。」 盛綏不可能讓季維知開這個口,就算有,不明不白的路子他也不願意走,「我想好了。」

    原先盛綏糾結於那個半途而廢的夢,糾結於那些誤解和與愛人身份的懸殊。

    但現在他確實想好了。無論從哪方面看,歸隊的決定都很不理智。

    以他的肩膀和年紀,能不能通過考核另說,萬一真的通過,這個廠子很可能再一次落得無主的下場。

    不值當。

    再說,有些事,只有作為 「盛二爺」 才能做,當年只知道舞刀弄槍的盛綏,背負不起來。

    「我有時候也會糾結,什麼才是對的,怎樣才能圓季先生的夢。」 盛綏低下頭,順理成章地把這個吻變成接吻,「但當我看到那麼多同袍,突然覺得我不是一定要『回』到哪裡才能圓夢。事實上,我更適合現在的位置。曾經我為了陳年瑣事一直牴觸,以至於忽視了自己其實也很喜歡經商。」

    盛綏英俊的側顏暴露在月光下,顯得比平日柔和:「反正,萬事殊途,但此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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