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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0:13:44 作者: 白鳥童子
一路上兩人從巷子走到河邊,但凡路上遇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小哥兒,沒有一個不少看他看得羞怯臉紅的。
「二柱現在成日的划船在河上面曬著,你不知他都黑成什麼樣了。」
「二狗在清風書院,一天天的不知道嘚瑟成了什麼樣了。」
……
沈鴻一路靜靜聽著他說二柱二狗娟兒小月大壯他們的事情,如今天氣已經徹底的熱了起來,尤其是站在日頭下,往往都是輕薄的裡衣里褲外面罩上一件薄長衫,一派意氣風流,儒雅俊朗,行走之間
林飄偏頭看向他:「你呢?你這幾日在書院做什麼?」林飄由於沒和沈鴻住在一起,也不知道沈鴻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他在讀書,轉眼間日子就在讀書中無聲無息的過了。
「上京又來了人,最近有些書要看,嫂嫂托人帶上來的牛乳我一直在喝,最近的確已經不太痛了。」
林飄憐愛的看了他一眼,唉,可憐的崽,剛開始喝就說喝著感覺挺好的,喝到現在也才是已經不太痛了,不要太能強撐。
「上京帶了科舉消息來?」林飄想,莫非是院長的人脈,把考試的重點書單特意先給出來了?
「大差不差。」
差得很遠。
上京來的人,是五皇子一派的親信,五皇子為人霸道,極其受皇帝寵愛,見到溫家和韓家的繼承人避到了鹿洞山來,便派了自己親信前來,名義上也是前往鹿洞山求學,但實際上是算是特意前來拉攏加下馬威。
對五皇子而言,這些世家的作法對他是一種冒犯,他最受皇帝寵愛,如今又局勢大好,瞎子都能看出來他能當太子他能繼位,可是這些世家居然一個個避之不及並不對他拋出籌碼。
奉承算什麼?交際算什麼?真正的籌碼,真正的誠意是世家繼承者的站隊,不管他們嘴上說得多好聽,他們把家裡最重要的公子送走了,就是對他的蔑視和敷衍。
所以這次五皇子那邊送過來的人,態度並不惡劣,但也並不友好,有種想要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叫他們不要不識相的意思。
沈鴻並不在對方的攻擊名單里,溫朔和韓修是重災區,而他倆也不是好惹的,溫朔脾氣沖,上去便不會對他太客氣,韓修為人頗有城府,談笑間幾句話便將對方和他的家族諷刺得一文不值,頗有一種。
你給我提鞋都不配你還敢威脅我?
對方甚至敢怒不敢言。
而沈鴻,和二人交好卻沒有世家背景並且還很受先生寵愛的他,成為了火力轉移點。
沈鴻在沒進入鹿洞書院之前,從沒想過那麼遙遠的皇室漩渦,居然能在小小縣府引起波瀾,在鹿洞書院之外還有兩個頗有清譽的書院,據說也受到了這種侵擾。
他最近得多翻書,史書記載以來大寧世家的各個世家的交往和關聯,發跡和沒落,如今現存幾支,一支有幾口人,各種傳記,吹噓,明面上能看見的記載和公文,關系如何這些近處才能看見的他觀察不到,但簡單可知的人物記載他都要背下來。
如果這些條件不夠清晰,謀略是不會有具體可落地的棋盤的。
他在試著調動另外兩個世家的公子,對那人進行對抗,並且自己不出面,以最小的代價撬動整個局面。
沈鴻一路腦袋裡都在琢磨這個事情,直到眼前微微晃了一下,抬眼一看是絲絹的扇子擋在了自己的額前。
那扇面是素錦白,細微的光澤如同珍珠,上面繡著春色海棠,疏落有致的開滿了半個錦扇。
「你這腦瓜都要讀書讀傻了,這麼曬你沒感覺嗎?」林飄本來想好好曬一曬這個不見陽光的讀書人,叫他補補鈣,結果沒想到沈鴻還真一直曬著,一路走到河邊了都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側頭,微微探身:「你別是真讀書讀傻了吧?怎麼瞧著沒以前機靈了,反應都慢了不少。」
「嫂嫂。」沈鴻看著突然有些湊近在面前盯著他看的明亮眼眸:「鴻只是在想事,有些走神。」
「別想了,好不容易休沐,出來散散心放鬆放鬆,你快瞧河裡,你瞧見二柱了嗎?就坐在船上中間那個。」
沈鴻聞言稍微上前了一步,往林飄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入眼只能一件一排黑黢黢的漢子,仔細看過去才在中間看見二柱,他正在笑,樂呵呵的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沈鴻心道,每五天回來一次,每次看見他就黑上不少,現在當真是要黑成炭了。
林飄也在旁邊連連搖頭:「唉,我這話背後說,要是當他面說他肯定要傷心了,他還指著劃這個船在縣府揚名呢,曬得這樣黑,恐怕也不會被叫做勇士,只會被叫做大力黑炭,等到端午那天,給他打扮打扮,穿身精神點的,也好叫他的第一次揚名威風些。。」
沈鴻聽了:「……」
嫂嫂雖然略缺了點文采,但有時候的話語,精準到很難否認。
第86章
林飄在岸上招了招手,連續揮了好幾下帕子,河岸下面的二柱終於看見了他倆,朝著他倆連連揮動胳膊,還不停的向身旁的人指他倆,一副『瞧我家裡人來看我來了』的得意狀。
床頭擂鼓聲一響,整艘船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就竄出去了,只留下兩道波紋水痕在身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