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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49:11 作者: 八野真
宋唯真心裡難過,面上卻絲毫不顯。
如果季崇理真的和陶桃在一起了,那他們肯定是很喜歡很喜歡彼此的。
兩情相悅是最該得到祝福的。
那她是陶桃的朋友,理應和季崇理保持距離。
季崇理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每天都懶散地趴在課桌上補覺,眼下也總是泛著青。宋唯真幾次想開口問他,最後也還是忍住了。
而這些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宋唯真在月考中超過了季崇理。
登頂光榮榜的那天,季崇理和她並肩站著,閒閒地抬起手搭在她肩膀,「只此一次,宋老師。」
宋唯真慌忙躲開了。
季崇理的手在空氣里頓了一瞬,若無其事地揣進褲兜。
宋唯真的心裡很亂,即使得了第一名,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倒是梅清高興得很,不僅給她發了雙倍的零花錢,還讓她周末休息一天,和夏鴦出去玩。
周末,她們坐在已經開了冷氣的甜水鋪里,相對無言。
宋唯真其實有一肚子苦水想說,但看見夏鴦的狀態,喉嚨里像哽了一根魚刺,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夏鴦胖了很多。
在宋唯真從小到大的印象中,夏鴦都又瘦又高又漂亮,像只真正的小天鵝。或者說甚至半年前的冬天,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圓滾滾的羽絨服,只有夏鴦把臃腫厚實的冬衣,穿出了股與眾不同的美感。
陶桃是單純長得好看,夏鴦是有股子讓人艷羨的出塵氣質。
但現在,夏鴦纖細的手指變粗了,常年練舞的腰身也見不出柔韌細膩,那張白淨素淡的小臉,也黯淡無光。
也只有池嶼,仍舊傻乎乎地看不出夏鴦的變化,日日往超市和食堂跑,只要夏鴦有想吃的東西,他都會搞到手。
宋唯真知道,夏鴦一定經歷了什麼事,但她不願意開口。
這件事對她,一定很痛苦,很難以啟齒,以至於她除了不停地吃東西,再也沒有其他宣洩的渠道。
宋唯真攪了攪杯子裡的冰塊,喝了一大口氣泡水。
「夏夏……」
夏鴦溫和地打斷了她的話,「真真,你最近和季崇理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
「你總躲著他,雖然你不說,但我看出來了。我想他也看得出來,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如既往地對待你。」
冰涼的氣泡水後知後覺地作用在牙齦上,冒出點點刺痛。
宋唯真倒吸一口涼氣,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他談戀愛了。我不該再喜歡他。」
夏鴦問,「是季崇理親自面對面,親自告訴你,宋唯真,我和別的女生談戀愛了,你離我遠一點?」
宋唯真愣了下,搖頭。
「真真,並不是因為季崇理跟我有那麼點親戚關係,我才為他說話。」
夏鴦把吸管戳進奶茶杯。
「季崇理並不是個會隨隨便便和別人在一起的人。你應該聽池嶼說過些,季崇理之前的事,但那些只不過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這些都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你也應該體會過他對外界陌生事物的抗拒感,以及極度的不安全感。」
她看著宋唯真的眼睛。
「如果他喜歡一個人,一定會盡力把她推開。」
「即使推不開,他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去挽留任何人。」
第37章 .插pter 37全部的季崇理。……
宋唯真恍惚地想起季崇理曾經說過的話。
「這種『千萬不要忘記我』、『保持聯繫』的承諾和願望,都是假的。許願的人會忘記自己的願望,轉而投向新生活。被寄託了願望的人,也不會一直在那裡等著,都是相交線罷了。」
「兩條直線相交,有且永遠只有一個交點。」
「宋唯真,不要勉強自己。」
「太酸就不要咽下去,也不要再吃下一個。」
……
宋唯真靜靜地坐在甜水鋪的軟皮沙發里,手指毫無知覺似地,握著掛滿冰涼水珠的玻璃杯。
她聽夏鴦說了很多關於季崇理家庭的事情。
季崇理的媽媽是夏鴦的小姨,夏瑟如。
夏瑟如年輕時就愛玩愛鬧,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格,陽光明媚,熱烈地像一朵向日葵。她身邊有很多人喜歡她,她也喜歡過很多人。
她最喜歡的人,是學油畫時的代課教師。
一個清瘦英俊的男大學生,帶著點病態的憂鬱。
後來這個大學生因為家庭問題遠走他鄉,不告而別。像一尾進入了大海里的魚,自此銷聲匿跡,沒有給夏瑟如留下一丁點兒消息,也沒有再聯繫過她。
直到夏瑟如成為了小有名氣的美女油畫家,仍然和很多人交往,精神、外表、物質,只要有一方面分數奇高,夏瑟如都願意和他們試試看。
但因為長相清純稚氣的臉,沒人說過她什麼。夏鴦的媽媽苦口婆心地勸她安定下來,夏瑟如勉強同意,就嫁給了相親認識的季決明。
商業奇才和美女畫家,本該是一段為人稱道的佳話。
夏瑟如也確實想安定下來,過上姐姐和媽媽口中說的,女人該過的安穩日子。剛結婚時,她畫了許多顏色溫暖的油畫,有藍天下的油菜花田,白霧繚繞的青山,久經風雨的迎客松,還有驕陽下毫無畏懼的向日葵。
直到後來,她第一次發現季決明出軌。
夏瑟如在家裡的沙發空隙中,發現不屬於自己的紅棕捲髮。大掃除時,在臥室床下,掃出她根本不會穿的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