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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49:11 作者: 八野真
翻身時不小心碰到左臂,宋唯真吸了口涼氣。
「怎麼了。」
宋唯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指著包了紗布的傷口給他看,「拜你所賜,自己暈倒不要緊,還讓我跟著摔個狗吃屎。」
難得,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她胳膊看了會兒,才緩緩閉上。
也沒說什麼讓人生氣的話。
室內重歸安靜,安靜到宋唯真快睡著的時候,池嶼和夏鴦推門走了進來。
「你們醒了。」夏鴦走到宋唯真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暈倒的時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池嶼跟在夏鴦身後,把打包的飯菜放在桌上。
「我暈倒?」宋唯真詫異道。
「對啊,」池嶼把飯盒打開,遞到他們面前,「一個低血糖,一個暈血,差點把胡教官給嚇死。」
宋唯真瞧著季崇理慘白的臉色,眼神還落在自己的傷口上,動了動唇,沒說話。
室內一時間只有兩個人吃飯的聲音。
季崇理不挑食,吃飯又安靜又快。宋唯真的速度也毫不遜色,初中時為了多點時間背書做題,她吃飯都是快速填幾口,餵飽肚子就行。
他們吃完後,夏鴦幫著池嶼收拾餐盒。
「真姐,」池嶼彎彎唇,「要我說,我和夏夏這個組合的名字,就該送給你和老季。」
季崇理吃過飯後臉色漸漸好轉,空落落的胃袋被填滿,額角的疼痛漸漸緩下來,神情頗為憊懶。他看了眼宋唯真咬牙切齒的小模樣,就知道這名字沒什麼好來歷。
「我和夏夏初中時候是同桌,那時候我比較淘,經常犯事,而且經常算下來,倒霉的都是我們兩個人。」池嶼跟他解釋,「後來我們上語文課,學了個成語,叫做『殃及池魚』。」
「大家就按照我們兩個倒霉蛋的特質,引申成『鴦及池嶼』了。」
季崇理勾起唇角。
「這怎麼能一樣。」宋唯真反駁道,「你和夏夏的運氣是連著的,一倒霉就是連坐關係。」
「我和他之間,我可是單方面受害者。」
「哎。」宋唯真癱在床上,「我覺得他克我。」
「不是的。」
一直沉默著的男生淡淡開口,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宋唯真身上。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的運氣是高低不平,在縱坐標軸上有正有負。」季崇理半闔著眼,手指在白色床單上輕輕敲擊。
「遇到她之後,我才知道運氣的下限是負無窮。」
「……」
-
校醫走到門口時,看到的就是兩個學生像兩隻鬥雞似的,躺在病床上生氣的場景。
尤其那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姑娘,氣得腮幫鼓鼓,每隔一會兒就要和旁邊的男生吵上兩句。面色很冷的小帥哥面上不顯,神色從容地靠在那,嘴上卻絲毫不饒人。
宋唯真:「你才是倒霉蛋,都怪你我才這樣的!」
季崇理:「遇見你前我沒出過狀況。」
宋唯真:「就是怪你!哪有人軍訓早上還不吃飯的!」
季崇理:「我啊。」
宋唯真:「……那你暈倒前拉我幹什麼!我好心好意幫你叫教官過來,你恩將仇報非把我也砸暈!」
季崇理:「地上硬。」
宋唯真:「……」
校醫搖頭失笑,這兩個孩子哪像高中生。自己家幼兒園的寶貝和小班的小朋友吵架,分明和他們是一個樣。
她走進屋裡,把提著的塑膠袋放在一邊,兩隻小鬥雞見她回來,都閉了嘴。
「在食堂拿了些香蕉給你們吃,下午觀察一下,如果沒事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宋唯真乖巧一笑,道了謝,季崇理點了點頭。
下午校醫要去開會,就把兩個學生留在校醫室,告訴他們離開前幫自己鎖門。
宋唯真吵累了,上午軍訓的疲乏勁一股腦地湧來,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初秋的風微涼也溫柔,吹動女生額前細碎的劉海。季崇理盯著她熟睡的側臉,抿唇關好了開著的窗。
窗外天很藍,新生軍訓的喊聲震天。
窗內,那隻張牙舞爪的小刺蝟,窩在床上,收起尖刺,瞧著柔軟得緊。
季崇理把桌上的玻璃糖紙放在掌心,又用指尖捏起。
他一向不喜歡這些顏色,粉色,嫩綠,鵝黃,反正那些艷麗的,看起來生機勃勃的色系,他都下意識地避開。
那些色彩,裹挾在噩夢裡,像毒藥一樣腐蝕著他。
是藝術家難以名狀的色塊畫作,是記憶里無休無止的背叛逃離,是女人們各式各樣的紛飛裙擺,是巨大別墅里,荒誕黑暗,光怪陸離中苟延殘喘的日子。
季崇理垂眸看向掌心,陽光透過粉色的玻璃糖紙,留下一團過濾後粉嘟嘟的光暈。
校醫室里安靜地只有一陣風,他抬頭四處看看,若無其事地把玻璃糖紙握在掌心,收進口袋。
第7章 .插pter 7「季同學,我們兩……
宋唯真睡得很踏實。
為了和季崇理較勁,她在太陽下活生生曬了一上午,累得不行。校醫走後不久,她就陷入了夢境。
在夢裡,她是身負重任的族長女兒,為了拯救被疫病折磨的部族眾人,跋山涉水去仙山求靈藥。結果在高山密林中遇到個妖怪,慣會用風,那些冷風在他手中化成利刃,向她面中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