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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47:15 作者: 清悅天藍
「……」
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在心臟中炸裂,那是她寶貝了那麼久的東西,
你一直信奉的光明,你一直堅持到夢想,
一下子,被人用世俗,
給砸了個稀巴爛。
怎麼可能,
不有點兒崩!
凌晨提著塑料桶又跑了出去,跑到洗手間。洗手間裡充滿了山茶花的香水氣息,淡淡的,很好聞,
她將塑料桶撐開,放在水龍頭下,
清澈的水瞬間嘩啦流淌。
艹!
媽的!
媽了個雞兒!!!
小凌同學撐著胳膊在洗手台上,嘴唇止不住地顫抖。她倒是沒覺得難過,也不哭,因為實質上的傷害還沒有降臨,那些表層上的光鮮還沒被無情撕破!
可——
張老闆的笑容不斷在她腦海中迴蕩著,那是剛剛在二樓辦公室里到了最深入到交談,
那個男人溫和地坐在她對面,也沒有像新聞上寫的那樣,突然湊到她面前,
他就像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老師,一個關愛著學生的引導者,
將手裡凌晨的油畫畫冊,
輕輕放回桌面,
闔了闔封皮。
「小凌同學如果有什麼想法,」
「可以到二樓辦公室找我來。」
「我希望未來在我的畫布上,」
「可以留下你的身影。」
……
*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一張水彩下來,差不多就接近五點鐘。
晚上其實還有速寫練習的,凌晨速寫是最好的一門課,晚上時間又比較特殊,凌谷和白教授商量過後,決定讓凌晨暫且先不晚上也蹲畫室。
每次放學,凌爸爸就跟平日裡接凌晨從學校里回家般,早早停車在鬱金灣外面的道路旁。鬱金灣的門衛把守相當嚴格,不說明白是什麼原因,基本上不會給你放行的。
今天的小凌同學心情似乎不太好,平日裡一從畫室里出來,不是蹦噠地踩陽光就是要跟路邊的野生鴨子撲棱撲棱飛,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一點兒精神頭都打不起來,整個人趴趴的,拉開副駕駛的門進入車廂後,連書包都忘了扔,
一頭栽在玻璃窗前,
開始發愣。
凌谷以為她是累著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凌晨對待畫畫這件事上跟學習時簡直宛若兩人,學習她有多麼的拉垮,畫畫她就有多麼的堅強。
凌晨愣怔了好長時間,對面的夕陽都掉了一半在地平線下。凌谷今晚又不太想做飯了,事實上一個男人哪有心甘情願一日三餐都做的,只不過就是疼老婆,所以才學著去做。
凌教授在Market對面停車場停下車,問凌晨想不想吃風乾雞。
小凌同學最愛吃的燒雞就是風乾雞了,硬邦邦、曬乾了的雞腿真的很有嚼勁。但是今天的凌晨卻沒有像往日那樣,把頭點成小雞啄米。
凌晨呆呆地眨了眨眼,
拔下安全帶,推門就要出去。
凌谷覺出凌晨的不對勁兒。
父女倆還是先去買了點兒晚餐,凌谷終究過不了心裡那關,給凌晨買了風乾雞又給老婆撈了兩顆小鹹魚後,灰溜溜買了大白菜和角瓜,準備晚上回去繼續親自開火。
凌晨抱著燒雞,回到車上,凌谷照常發動車。凌教授沒有先開口,因為他看到了凌晨的小臉已經皺巴成一團,
凌爸爸對自家閨女什麼樣,真的是知根知底,他這女兒沒啥大特點,就是有點兒愣,
有什麼事,不像是別的小孩憋在心裡隱藏的滴水不漏,
凌晨一有什麼心事兒,第一時間全部給寫臉上了。
基本小丫頭開始皺巴臉,就離她張嘴已經不遠。
車子在黨校旁邊的長長馬路上開,太陽即將消失在地平線,最後的陽光彌留在樹杈中央。凌晨忽然抬起爪子,張成太陽花,她將那殘存的晚霞包裹著,
仿佛下一秒鐘,那一束夕陽會再一次地綻放出新的光。
「爸爸,」
凌晨終於開了口。
凌谷平穩打著方向盤,「嗯」了一聲。
凌晨把手收了回來,
深深插/入雙腿間,
默聲表達著自己的倉促。
「……」
「今、今天,」
「張老師讓我去了他辦公室。」
「……」
「張老師?」凌谷瞬間警鈴大作,聲音一下子陰沉下來,
「他找你、做什麼?!」
「……」
「他、他……」
凌晨越來越急促,
終於在說出口下一句話的前一刻,
內心中的糾結與害怕,
讓她哇地一聲,
哭出了嗓子,
「他讓我——」
「讓我去給他當畫畫模特!」
*
很多時候,青春期的小孩、特別是女孩子,
總會碰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那是她們沒有見過的,現如今的獨生子女在表面上越過越好,什麼都有,
其實內在里,他們空白的簡直如同白紙。
什麼都不懂。
扯到「性」有關的問題,總是會引發十五六歲少年心中的一片波瀾。那不是簡簡單單的打架,不是說有人罵了你幾句學習是渣子,你凶神惡煞揮舞著拳頭砸過去,然後兩家家長紛紛站在老師的辦公室里、該道歉的道歉、該賠醫藥費的賠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