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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47:15 作者: 清悅天藍
    「還有,」

    李園忽然臉上露出些許愧疚,

    低了低頭,從還沒放入桌洞裡的書包里,

    取出一大團被撕爛了碎片。

    那皺皺巴巴的封皮,凌晨一眼就認出了是她的《愛格》。

    雜誌都是撕不爛的紙質做成,因為很難用手撕爛,所以當想要拿著雜誌來發泄時,用再大點火氣,

    也只能扯皺了。

    凌晨整個人如遭了當頭一棒,眼睛都直接花了,

    倒不是說她心疼她的那幾本《愛格》。

    就是這個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她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家長會撕小孩的課外書,

    並且還是自己小孩從別人那裡借來的!

    李園嗚嗚道歉,

    「對不起凌晨,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保護好你的書!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李園你——」

    「我今晚晚飯就去給你賠上,」李園揉著眼睛,一想到被撕了的書是從好同桌手裡借來的,

    就更加難受,

    「我去問問書店能不能進八月份七月份的。」

    凌晨也難受,她只是難受為什麼天底下會有這種家長。她看著李園哭,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的爸爸媽媽,

    今天上午也是,開完家長會,一地的雞毛蒜皮。

    但面對女兒偷偷摸摸跟男生暗生情愫,

    凌谷和凌太太卻最終只是告訴她,

    要自愛。

    爸爸媽媽還會給她買課外雜誌,

    會同意她畫畫。

    凌晨莫名的心很疼,莫名想要倒回時間,

    去跟上午因為知道了自己「糾纏」寒遠傳聞、傷心難過的父母,

    輕輕擁抱一下。

    李園哭累了,終於不哭了,她的零花錢全被父母給控制了,就連校園卡都被清空。

    李家父母也已經決定,讓李園也別住校了,

    他們辦個陪讀,

    為了女兒的學習,

    乾脆在旁邊一個月三四萬租金的學區房租套房子。

    這不就是、活生生拿著親情、期待,

    來累死孩子的活路麼!

    凌晨聽著,都很要喘不過來氣。

    ……

    一下午的時間,凌晨和陳安各種安慰。

    李園倒是把作業都給寫完了,凌晨不好意思問她要,她卻自動把所有的作業都給了凌晨。

    「對了,晨晨。」李園忽然抬起頭,整理著桌洞,

    「我聽說,」

    「咱們這次調位。」

    「咱們組好像沒怎麼動。」

    「……」

    !!!

    凌晨瞬間停下手中的筆,眼睛睜得老大,

    「真假?!」

    李園點點頭。

    凌晨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高興。

    也就是說?寒遠也還繼續坐在她後面嗎……?

    那樣就好。

    凌晨嗯了兩聲,

    趴會去繼續寫作業。

    晚飯空,李園拉著凌晨跑去一中小賣部旁邊的書店裡,問問《愛格》還能不能提一下前面幾個月的期刊。凌晨連忙擺手說不用賠不用賠了,真的不用賠!

    李園卻執意要給她重新買回來,

    「求求了,你要是再這麼拒絕,我都快被我爸媽的事情搞到煩死,」

    「就讓我稍微舒服點兒,我賠給你,我也覺得我還能掙脫一下他們的束縛!」

    「……」

    「那好吧。」

    凌晨啞然。

    書店老闆說她得再去問問,兩個女孩又去一號小賣部買了晚飯。買完飯的時候凌晨才知道了李園手裡根本沒錢,要去買雜誌都錢還是她找隔壁班前舍友偷偷借的。

    「我請你吃吧。」凌晨再一次心疼李園,大大方方道。

    說句老實話,從寒遠到李園,

    她真的沒辦法想像他們這些人多身後,

    究竟有著多麼瘋狂的家庭氛圍。

    可他們明明、明明,

    學習都那麼好啊!

    凌晨買了兩個漢堡包,和李園一起回到了教室。

    一進入教室,踏進門口那一瞬間,

    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了講台旁,

    將講台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更前方,放衣服的台子前,

    每次上課需要ppt時才會落下來的投影大屏幕,

    此時此刻,

    正赫然垂落,豎在空中。

    吊在教室頂端的投影儀敞開,白色的光往外投放,屏幕雪白,一個個方框整整齊齊碼在屏幕中央。

    重新調整過的座次表,

    就在眼前。

    調位了。

    李園瞬間忘記了難過,飯都不顧著吃,直接前去堆滿了人群的大屏幕前,就要看看自己調到了哪兒去,是不是真的如同道途聽說的那樣,他們一組沒有一個人分走。

    可凌晨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心臟驟然提起,撲通撲通,

    仿佛掛在大屏幕上的,

    不是座位表,

    而是能抽乾一個人全部血液的蠱物!

    不知道為什麼,凌晨一下子沒了勇氣去看,外面的世界嘈嘈雜雜,同學們議論著大調後誰誰誰去了哪兒,

    那一刻,

    她莫名就是不想去看。

    凌晨站在門邊,抬了抬胳膊,

    用那隻還提著塑膠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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