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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47:15 作者: 清悅天藍
    她甚至眼淚都提前在眼眶開始打轉。

    可劇痛卻沒有傳來,凌晨察覺到熱水似乎並沒有按照預訂的時間澆落到她的身體上,她睜開眼睛,

    抬起了頭。

    就看到,寒遠緊緊抓住了那個即將要傾倒的水瓶子,有些熱水還是撒了出來,

    但是大半都是流淌在了男生白皙筋骨分明的手指上。

    燙出來一圈紅痕。

    書全部撞擊在了少年的腹部,寒遠的表情露出相當痛苦的神色。凌晨一下子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渾身都在輕微顫抖。

    「寒、寒寒......」

    「媽的!!!」

    寒大少爺把秦寧的水杯「哐當!」摔在了桌面,拿起抵在肚子上的書,

    就砸向了地板。

    聲音尤為劇烈,甚至都引來了旁邊正在焦頭爛額交作業收作業的其他同學。

    只見寒遠極為憤怒地盯著凌晨,凌晨被他給嚇傻了,眼淚下一刻就要飆飛出——

    「你他媽的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啊?!!!能不能別嗶嗶嗶——一天到晚都快被你給弄神經衰弱了,馬勒戈壁——給老子滾——!!!」

    「寒遠,我、我,我我我......」

    「手!!!」

    「啊......啊?」

    寒遠一把將凌晨的胳膊抓住,

    擼起襯衣袖子。

    這隻胳膊,正是剛剛面對熱水奔流的那一側。

    寒遠滿臉血腥,殺氣騰騰,

    「燙沒燙著?!」

    第16章 可是,

    被熱水燙到了……

    可是,

    被熱水燙到了的人,

    明明,是寒遠他自己啊……

    凌晨沒被人這般罵過,她從小就被爸爸媽媽捧在掌心裡長大的,以前因為學習不好受過一些不太好聽的嘲諷,

    但只要她不往心裡去,別人的那些閒言碎語,

    也都不會傷害到她。

    就這麼直白地、被一個人噴到狗血淋頭,

    是第一次。

    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想到寒遠之前也天天罵她,還用橡皮豬打她。凌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下子就好難受,為什麼寒遠要罵她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今天真的沒有很刻意地去打擾他……

    這一次的難過要比以往來得更要迅猛,仿佛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擊中了她的心臟,那種說不出來的委屈,那份小心翼翼在心尖里冒出來的年少不知情的滋味,

    猶如一攤烈火,

    灼燒過後,灰燼堵在了胸口。

    或許,剛剛那些話,

    換成任何一個人,對著她罵出口,

    凌晨感覺,

    她似乎,

    都不會,

    這般鑽心的疼。

    小凌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眶默默地紅了,她的眼睛本身就很大,被淚水浸泡著,

    看起來仿佛下一秒鐘,

    她真的會哇哇大哭起來。

    「寒遠,我、我……」

    胳膊還是被攥著,這個年紀男孩子正是在長身體,力氣要比以前大了太多,

    不經意間,就把小姑娘的胳膊,

    隔著襯衣,

    都給擰到生疼。

    凌晨吃痛,輕微嚶嚀了一聲,到底還是少年抓著她的胳膊把她給抓疼了,還摻雜著被罵了的委屈,小凌同學眼睛一垂,

    眼淚瞬間骨碌下子,

    滾落下來一顆。

    沿著空氣吹拂的方向,

    滴落到了寒遠被水燙了的,大拇指上。

    寒少爺愣了。

    以前欺負過她那麼多次,都從來沒見過她哭。

    突然就這麼吧嗒吧嗒開始掉眼淚。

    「不是,」

    「凌晨,你他媽……」

    「我就是問你,你燙沒燙著,」

    「那個水很熱,你燙哪兒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燙沒燙著、哪兒被燙著了……」

    語無倫次的話序,兵荒馬亂的節奏,在這個最平淡點夜晚,在卷子滿天飛,大家走在拼足了力氣,做著自己手裡的事情。

    寒遠,感受到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的,

    不知所措。

    「凌晨你……」

    你別哭。

    那句「別哭」,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

    時間還在緩緩流,

    指尖下虎口前的燙痕掀起一大串泡泡。

    凌晨揉了把眼睛,

    近乎是用盡全部的力氣,

    猛地、推開了寒遠的手。

    「不要你管!!!」

    「凌晨——」

    「你不要碰我!!!」

    面對寒遠強勢的態度,還試圖再抓過來看看她胳膊都手,委屈的凌晨,突然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

    手指貼上了寒遠書桌的前方,

    用力,吵著寒大少爺的身子,

    推了過去。

    噗——!

    書桌搖搖擺擺撞著寒遠的腹部,寒遠直接捂住了肚子。凌晨抹著眼淚轉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還把桌子往前挪動了一大塊。

    她再也不要跟寒遠說話了!

    哼!

    *

    那天晚上,一組都處於一種很詭異的氛圍。

    凌晨難得抱起來作業做題,李園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低頭湊了過去,

    小聲問,

    「怎麼啦?」

    凌晨不說話,悶著腦袋。

    李園看了看身後寒遠正在往右手的虎口上抹燙傷膏,桌子上的書應該是掉到了地上,雜七雜八地重新堆在桌面中央。她沒有見證晚三課間裡發生的事情,那會兒因為很多同學去辦公室找分,加上有幾門課都在收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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