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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26:09 作者: 從聆
    他無語道:「他媽的碰都不讓兄弟碰是吧?感情就只能讓你家阿寧碰是吧?人讓你換衣服你就換,不搭理你你就開始折騰自己,你到底什麼毛病啊薄知聿?」

    「……」

    「起來,去醫院!」

    「……」

    烏雞鮁魚都燒成這樣了,還真一點都不搭理他。

    白塗沒辦法,去找張姨要遲寧的電話。

    這張姨還是他給人找回來的,薄知聿這破性格真是行啊。

    他就是矯情兮兮地生悶氣,然後還不忘給遲寧準備個人照顧她生活起居,還每天得準時準點跟他報備遲寧的日常,生怕那麼大個姑娘就被人拐跑了。

    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因為遲寧一點事兒,整個人都能陷入天崩地裂的情緒里去。

    真是絕了。

    鬧了這麼大事兒,他連對她狠心做做樣子都不捨得。

    「喂,遲寧嗎?對,我是……」

    遲寧是半個小時後到的,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白塗知道她沒公司的卡,在樓下接她。

    她明顯是跑過來的,氣息還沒喘勻,臉色很白:「他怎麼樣?」

    在這瞬間,白塗腦海里只冒出一句話。

    兩個病態的人,他們真的在互相折磨。

    「高燒,我喊也不搭理我。」白塗把藥盒遞給她,「想辦法讓他吃下去,明天還不好再去醫院。」

    遲寧接過說好。

    遲寧進薄知聿辦公室的時候也沒敲門,還在崗位的秘書本能地上去攔:「您好小姐,我們——」

    「讓她進去。」白塗嘖了聲,陰陽怪氣道,「她要不行,咱還是儘快給薄總安排殯儀館吧。」

    「……」

    門沒鎖,男人依舊頹廢地躺在沙發上,襯衫凌亂得都是摺痕,他呼吸很沉,臉頰上還泛著淺淺的紅色,桌面上是處理了一半的工作。

    遲寧聲音也跟著悶起來:「薄先生……」

    他不理。

    秘書跟白塗還在門口觀察情況。

    秘書朝著白塗使眼色:「怎麼可能有人能喊動薄總,就連蘇小姐也——」

    話還未說完,少女輕軟的聲音低低響起再室內。

    「薄知聿……哥哥……」

    半天沒有響動的男人,緩緩睜開眼,他在發燒,聲線又低又啞。

    「嗯?」

    遲寧怯生生地抓著他的手,沒敢握實,但確實是抓住的。

    「起來吃藥好不好?」

    靜了幾秒。

    白塗沒管秘書那樣瞪大眼睛的驚訝神情,習以為常:「看到沒?連甩開都不敢甩開她。」

    離譜的不是有人說遲寧讓薄知聿去跳樓,薄知聿都能去。

    離譜的是,這句話不是假的。

    薄知聿抬手揉著太陽穴,神色疲憊,他腦海里全都是山海翻湧的雜亂聲,攪得他不得片刻安靜,緩和片刻,他淡聲問:

    「來做什麼?」

    「來……」遲寧說不出口。

    她能怎麼說?

    她說別人勸不動他來吃藥,然後她就立刻跑過來勸他?

    她現在又算個什麼身份,能在他面前這麼尊貴。

    就這麼一段簡單的沉默,男人的桃花眼紅得更厲害,他冷著聲:「怎麼,遲小姐跟我說句話有這麼難?」

    遲寧抿唇不答,鬆開了牽著他的手。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立刻鉗住住她的手腕,力道極大,連她骨骼都被拉扯得泛疼。

    「去哪兒?」

    遲寧想掙扎,他力越攥越近。

    「回美國?去找薄倖?」薄知聿語氣嘲弄,「遲寧,他哪兒比我好?」

    遲寧:「……薄知聿,你弄疼我了。」

    不知道是連名帶姓地喊他戳中他的雷點,男人的眼神愈發冰涼。

    「現在不裝陌生人了?」

    「遲寧,你說要分手就分手,要走就走,回來也是你單方面決定。是不是只要我不問,我們就永遠不會有聯繫?這麼多年,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很可笑啊?」

    遲寧眼圈泛紅,她半句話都說不出。

    薄知聿就是死都不願意放開她,他強迫她抬起下巴,視線直直地相對。

    無邊黑色深淵,他們都被困在其中。

    「你根本不愛我。」薄知聿低笑著說,聲音發啞,「我知道。」

    「……」

    「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沒聽你說過一句『我喜歡你』。」

    只有一條她發給他的文字消息。

    他收藏了好多年。

    「你知道嗎?他們都說我在被你玩感情,可阿寧,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在想什麼?」

    「我在想——」

    薄知聿靠進沙發,他遮著眼睛,語氣輕而卑微,是誰都未曾見過的低三下四。

    「那你,再回來玩我。」

    「行嗎……」

    第67章 「薄荷情詩。」

    白塗怕出事,辦公室的門沒真正關上,聲音能傳到外頭來,聽得清晰

    他和秘書在原地僵硬了幾分鐘,手心都是涼的。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薄知聿。

    那個向來離經叛道且無所不為的人,居然會為個女人卑劣至此。

    他全部恐慌的情緒,都在被她所有。

    害怕、絕望、疼痛……

    白塗關上辦公室的門,他沒在往裡面看。

    或許柏雲聖說得對,薄知聿這人活在世上,太無牽無掛了,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家人,終年踽踽獨行於懸崖峭壁,甚至於沒有半點求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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