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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26:09 作者: 從聆
    很倔,什麼都沒說,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放輕了。

    傻姑娘。

    遲寧在給他挑碎玻璃片,他手上皮開肉綻,臉上卻還在笑。

    她淡淡道:「我不問你為什麼,我只問你是不是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嗯?」薄知聿覺得有趣。

    「暴力能解決很多問題,但有的問題不用暴力就能解決的,且沒有後遺症。」遲寧示意他往周圍看,「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不怕死。」

    夜場燈光隨著音樂節奏變換,亮起一個地方便暗下一張人臉,他們的神情全時慌亂與恐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人都是安全性動物,沒有人會感知到危險後仍往上湊,薄知聿,你的稜角太鋒利,他們便不敢往前擁抱你。他們只是害怕,不是厭惡你。」

    她的聲音很好聽,輕快又溫柔。

    「所以,別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失去。」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他的心情都會慢慢好起來。

    像他舒緩情緒的藥。

    薄知聿溫聲笑了,「我不想要朋友,哥哥有阿寧一個就夠了。」

    遲寧給他處理完傷口,發現正常跟他溝通是說不明白的,「阿寧也不太喜歡你這麼花里胡哨。」

    果然,下一刻男人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那……我儘量。」

    遲寧見他時,他大多都是花孔雀招搖過市,難得有吃癟的時候,她好笑道:「有這麼難嗎,像對我一樣對他們就行了。」

    「很難。」

    他們有很多,遲寧只會是她。

    獨一無二的。

    /

    夜場的聚會再怎麼著也要到十二點,眾人被薄知聿嚇了個來來回回,也不知道遲跟薄知聿說了什麼,男人眉眼裡的戾氣驟然消散,他們提著的心臟總算是能緩緩。

    蘇瑤輕聲問白塗,「他們倆什麼關係?」

    白塗:「能什麼關係?阿聿把她當妹妹,你可以理解為遲寧是阿聿唯一放在眼裡的家人。」

    蘇瑤沉默,沒再說話。

    白塗熱場玩國王遊戲,每個人手裡抽一張牌,大王是國王角色,可指定對應號牌做動作指令,做不到便喝酒。

    「誰抽到了?大王在誰那?」

    蘇瑤拿起手牌,「我想要……七注視八的同時背出《滕王閣序》,要深情款款的嫵媚樣子。」

    白塗慘烈地啊了聲,「我上學的時候都沒把《滕王閣序》背下來,七號是誰?」

    遲寧看了眼,薄知聿是七。

    對著這張臉深情款款不難,嫵媚著實是微妙了點。

    她腦海里冒出寸頭大哥白塗對著薄知聿搔首弄姿的樣子,沒忍住輕笑出聲。

    薄知聿嘶了聲,紙牌輕輕敲了下遲寧的頭,「小孩兒,你是不是過分了點兒?」

    遲寧捂著被敲的地方,「不管,願賭服輸,你老實過去深情對視。」

    男人把牌扔到桌面上,懶洋洋得像個大爺,蹦出倆字像說了千斤重量的話。

    「不來。」

    「……」

    熱場的酒桌活動反倒變成加速冷場的,白塗也沒敢說話。

    遲寧在桌底下扯他,微笑著說:「白塗哥哥,他說他來。」

    白塗在看薄知聿的臉色,猶猶豫豫:「來……嗎?」

    「來。」遲寧壓著聲音跟薄知聿說話,「你不是儘量嗎?知聿哥哥。」

    女孩兒的聲音甜,在夜場距離又靠得近,「哥哥」喊得又軟又乖的,連帶著耳畔都像在發酥。

    白塗坐在他們對面,不知道遲寧又和薄知聿說了什麼,原本冒著冷氣的男人驟然彎了眉眼,心情大好。

    「嗯,來。」

    「……」

    是不是有點太好哄了。

    接下來的三分鐘,白塗是哀哀戚戚且斷斷續續地在遲寧的提醒下讀完了《滕王閣序》,結尾還不忘對著薄知聿來了個騷氣的wink,弄得周圍的人鬨笑出聲。

    「再來!我就不信我還這麼倒霉。」

    遲寧運氣太好,她就沒中招過,現在還抽到了國王。

    「我好像沒什麼想讓做的。」

    白塗:「那不行,阿寧哪怕隨便問一個問題。」

    「那六是誰?」遲寧隨口問,「之前有過幾個男女朋友?」

    眾人視線環繞一圈,薄知聿慢悠悠地把蓋在桌面上的牌攤開,梅花6。

    白塗起鬨:「小阿寧問得還挺尖銳的啊。」

    這個問題著實是迷,薄知聿明顯就長了張男女不忌、最招蜂引蝶的臉,但他身邊就沒有過什么女人,之前圈內還有人盛傳薄知聿喜歡男的。

    「這我就想起來了,之前不是說三爺喜歡阿塗嗎?聽到的時候差點沒給我笑死了。」

    「……給爺滾蛋。」白塗偏頭,「三爺,您自己仔細說說,幾個男女朋友?」

    無視所有人好奇的目光,男人彎了彎唇角。

    「小朋友,你好奇?」

    遲寧其實不感興趣,「你說唄。」

    「該不會是太多了數不過來吧?」有人打趣。

    男人話里含著笑意,尾音拉長,清晰可聞:「——沒有。」

    「臥槽?」震驚四座。

    白塗訝異:「你居然沒談過?」

    薄知聿眉梢微挑,反問:「怎麼,你覺得我該談過多少?」

    他對人有種本能的厭噁心理,無論男人女人,他都不喜歡,相處為朋友已足夠讓人厭煩,更別提什麼伴侶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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