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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26:09 作者: 從聆
「說句哥哥好帥。」
「……」
倒計時十秒,滴答的聲響充斥遲寧的每寸神經,過分緊張,眼前的畫面像在慢速的循環播放。
墜落日暮的夕陽、緊繃於弦的箭支,以及。
他身上的薄荷香。
三秒、兩秒。
遲寧的心跳都在加速。
他引導著她的動作鬆手,箭支迅速凌厲地劃破餘暉,遙遠處靶子的黃色內圈,「嘭」的出現降落。
「滴滴滴——」倒計時結束。
遲寧雀躍地回頭看他,「是靶心!」
薄知聿唇角微彎,接過她手裡弓,「看來這魔術哄小孩還挺有用。」
遲寧真覺得好玩,「你不是說不知道嗎?怎麼這麼厲害?」
薄知聿懶洋洋地,「不用知道,憑感覺就行。」
「……」
可惡,給他裝上了。
「阿聿就是閉著眼也十環,這可算是公開用外掛了啊。」白塗湊過來道。
「你剛才沒說不能幫,不算外掛。」遲寧說。
白塗本來也有幫這個忙的打算,笑著道:「行,這家長會我給你開。」
聞言,遲寧彎了眼眸。
真好。
前頭的動靜比人先到,浩浩蕩蕩一幫人,配著薄倖那頭紅毛像極古代打家劫舍回來的地痞。
薄倖徒手抓起茶杯止渴,「真不是我說,阿塗哥但凡你要多借我兩人,我至於逮這群人逮這麼久嗎?」
等薄倖把氣喘順了,白塗才笑著說話,「阿幸膽量見長啊。」
薄倖才注意到他正對面,笑嘻嘻一臉溫柔的薄三爺,啪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站軍姿似的標準,「三……三哥,都帶回來了。」
「別緊張,接著喝。」薄知聿勾著唇角,悠悠道;「小朋友,哥哥送你的禮物來了。」
……
薄倖悄悄挪到遲寧身後,悄無聲息地問:「你們這什麼情況?什麼禮物?」
遲寧已經放棄跟上薄知聿的思維跳轉,坐在椅子上揉著酸乏的手臂,全然是在看戲的態度。
薄倖帶回來地這幫人確實是在館子鬧事的那些,挺仔細的,一個沒少。
刀疤臉被她揍得半邊臉腫得老高,後面那群小弟跟玩老鷹捉小雞似的,只敢瑟瑟發抖地躲在後面,連抬頭多看薄知聿一眼都不敢。
薄知聿這街溜子頭江湖地位是高,哪兒的混混認識啊。
不過從某種方面來說,這確實是一份禮物,薄知聿這震懾力拉滿,省的她自己再一一去解決後患。
男人喝著奶茶,懶洋洋地,「別怕,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遲寧忍著沒笑出聲。
這開場白可太有意思了。
「想什麼?」薄倖用手肘碰了下遲寧。
遲寧射箭後遺症,疼得嘶了聲,「……沒事。」
薄倖想說話,莫名感覺像掉進冰窟,這一抬頭驟然對上薄知聿的視線,男人語氣淡淡的。
「別碰她。」
薄倖:「……」
刀疤臉估摸著摔倒時磕到牙齒了,說話還在漏風。
「桑、桑爺,錯——錯了。這次都四鵝的錯,看在和鵝們大哥認、認識的份上,放過我吧!」
「錯你個傻逼。」薄倖沒好氣道,「小爺過去的時候,你不是還在商量著到七中堵人?這麼一大群人欺負個小姑娘有意思嗎你?說那些下流話你不嫌噁心?」
跟遲寧猜的差不多,無畏始於無知。
「四他……聽錯了!」
男人像是來了興致,唇角帶著弧度,溫聲問:「說便說了,人都會有個得意忘形的時候,沒關係。」
「鵝、我是說了,但……」
薄知聿輕笑了聲,修長的腿往前邁一步,鞋踩在刀疤臉的手腕上——
刀疤臉如踩到尖叫雞的哀嚎驟然響起,臉色慘白。
前一秒還笑嘻嘻談風月的人,下一秒狠的像地獄裡來的惡鬼。
偏偏這惡鬼,還有一副似神明的好皮囊。
「你還挺敢說啊。」
薄知聿偏頭,彎著眼眸,「阿寧,還玩嗎?」
遲寧:「射箭?」
薄知聿抬眼,遲寧才注意到在場館角落站著的幾位黑衣保鏢,不顧地上哀嚎著那群人,拖著就往靶子上走。
「嗯。」
遲寧可不喜歡在眾人面前玩惡人遊戲,「不了,手酸。」
不知是不是這薄瘋子的惡趣味,這人型靶子沒綁緊,腳在空氣中亂踢動著,一群人哭天喊地的,吵得很。
刀疤臉:「有話!有話好說!三爺咱不是講道理嗎!」
薄知聿笑著補話:「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但我討厭別人和我講道理。」
男人搭弓,箭支在微微晃動,瞄準的方向究竟是——
手?腳?
還是脖子?
無人知曉。
小小的箭頭更似能將人吞噬進去的黢黑洞穴,吞進害怕、緊張、哭訴,不依不饒地想拉人墮入黑暗。
薄知聿似乎就是享受這種玩弄掌中獵物的感覺,嗓子溢出幾許慵懶的笑聲,「別怕,我技術挺好的。」
刀疤臉的冷汗濡濕胸前髒污的背心,哭天嚎地。
瘋子。
這是個瘋子。
世界極與極的分裂,薄知聿起始,卻滿是笑意。
「小朋友,再教你些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