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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20:11 作者: 巫山不見
手機傳來一條消息,他低頭,是趙一究發過來的。
【小遇,我們換教授了,秦教授有事被調到了隴南大學,我們終於換教授了,開心開心!!】
他費力地點開秦墨的微信框,秦墨一條消息也沒留給他。
江安遇把趙一究的消息翻來覆去地看,現在連眼睛,也疼的發酸,卻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師兄可能也不會回來了。
門鎖擰動的聲音傳來,裴應聲捧著剛溫好的粥,放在他床頭。然後拿過靠枕,墊在江安遇身後,一抬頭,才發現眼前人泛著紅意的眼角。
「是小叔不好。」裴應聲把人抱在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給他順著氣,說出來的話也只比以前更溫柔,「小叔氣急敗壞,小叔頭腦不清醒,小叔混蛋,好不好?」
然後,用最殷切地眼光看著江安遇,「你會原諒小叔的,對嗎?」
江安遇看著眼床頭溫熱的海鮮粥,沉默了許久,終於點頭。
氣氛沉默著,忽然江安遇聽到『喵』的一聲,從門口的縫隙里探出一隻腦袋。
裴應聲回頭,撿起地上那隻貓,抱給江安遇,「你不是一直想養只貓?」
「餘姚家裡的貓生了崽子,我讓他留一隻給你。」
江安遇手裡的貓花紋灰白,約莫和他手掌一樣大,不認生,舔著江安遇的指尖。
裴應聲終於鬆了口氣,拿過床頭的粥,「給他起個名字?」
江安遇看著端在嘴邊的勺子,忽然抬頭,看著裴應聲笑。
笑的太乖了,乖的裴應聲有些心慌。
他一口吞下熱粥,眼眶裡卻都是出不來的眼淚和酸澀,「維也納。」
就叫維也納。
他聲音很難辨認,裴應聲卻還是聽明白了,「好,就叫維也納。」
江安遇低頭,忍不住想,所以裴應聲到底有沒有看見他腰側的紋身呢,他到底懂不懂維也納是什麼樣的含義。
如果他懂,是不是代表著,他能接受自己彈鋼琴?
如果他懂...
「阿遇!」
碗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刺耳,耳邊是裴應聲惶然地喊他,江安遇倒在床頭,最後闔眼那一刻,他似乎看見慌亂無措的裴應聲。
原來,他也會這樣驚慌嗎。
...
急診的『滴答』聲,響的人心慌。
裴應聲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雙手不自覺地交叉著。
「他在我們醫院有過病史,是在五歲的時候,被他爸媽送過來的,」醫生有些困惑,「按理來說,他應該是知道自己海鮮過敏的。」
「還好送來的及時,人已經沒事了,他爸媽呢?」
裴應聲難得怔愣,手底下絞的更緊,如果江安遇知道自己海鮮過敏,那為什麼他餵他那時候,他不說這件事。
「裴先生,他爸媽呢?」醫生問。
裴應聲只揮揮手,讓他出去,然後一個人在病房坐了一天。
...
陳錦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棟荒廢的別墅里,他稍微一動彈,才知道自己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
昏暗的房間裡,難得有一絲光亮,等他看清楚眼前人,驟然嚇了一跳。
裴應聲坐在椅子上,指尖劃在他的手機上,那條炫耀意味明顯的朋友圈被他翻來覆去地看,以及那條夜半時候江安遇給陳錦打過來的電話。
裴應聲身後齊齊站著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陳錦瞬間嚇得腿軟。
「裴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裴應聲皺眉,他想不出江安遇給陳錦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只好起身,走到他面前。
黑膠手套鉗在陳錦下頜上,裴應聲低眸,「他和你打電話,說了什麼?」
陳錦看著裴應聲混黑的眼睛,直覺告訴他如果實話實說,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讓我離開你,他只有你了。」
他只有你了。
沉默的黑暗裡,裴應聲難得笑了一聲,像是如釋重負。
陳錦說的對,江安遇只有他了。
「他有沒有和你提過秦墨?」他又問。
陳錦搖頭,「沒有,他只讓我離先生遠一點。」
裴應聲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丟垃圾一樣把他丟開,陳錦的臉被他甩在地上,在水泥地板上蹭開好幾道口子。
他緊緊皺著的眉頭一點點鬆開。
也是,就連秦墨,也被他用手段調走了,現在江安遇除了他,又能去哪裡呢?
就算江安遇跑了,只要他有錢,翻遍全世界也能把他找出來。
他攆著鹿皮手套,整個人忽然輕鬆起來,側眸看了眼地上的陳錦,他溫柔地笑了笑。
「你說的不錯,那就勉強讓你毀個容好了,免得阿遇擔心我會被你勾引。」
「對了,你還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冒名頂替嗎?網際網路這麼發達...」裴應聲一哂,神情散漫地看著他,「你把誰當傻子呢?」
「不如我送你蹲監獄好不好?詐騙罪還是教唆殺人,要不都試試?」
臨了出廢棄別墅的時候,裴應聲接到了餘姚的電話。
「你那熱搜怎麼回事?我說你別誠心折騰那小孩了,真給人作跑了,你就等著哭吧你!」
裴應聲滿腦子都是『他只有你了』,忍不住一扯嘴角,「除了我,他沒人了。」
「那熱搜不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