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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20:11 作者: 巫山不見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墨的拳頭已經落在了他側頰上,眼鏡『啪』的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你他媽的混帳,把他當什麼!」

    秦墨很少說髒話,這一天似乎把他這一年要說的髒話都說完了。

    無盡的後悔吞沒著他,秦墨緊緊攥著手心,如果他當初不要什麼先來後到,禮義廉恥的把江安遇從他手裡搶過來,今天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江安遇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去社交,去彈琴,甚至不用接受裴應聲這樣的羞辱。

    「怎麼?」裴應聲笑著看他,「惱羞成怒了,還是,你也後悔沒睡到他?」

    裴應聲的風衣上,肩頭那一塊濕糯著。江安遇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他微微發抖著,無盡的害怕吞噬著他。

    繼裴應聲不喜歡鋼琴之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裴應聲這麼說他,可他再愛,也是有尊嚴的啊。

    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喝多了,才會有這樣把秦墨當成了裴應聲,一定是他喝多了,裴應聲才會這樣說他。

    「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沒贏過我,」裴應聲攬過江安遇的肩頭,打橫將他抱起,轉身離開時,他回頭,尋釁看著他,「這次也一樣,明白嗎?」

    「他不是你的籌碼!」

    裴應聲腳下一頓,思索片刻,輕飄飄地說,「他當然不是。」

    江安遇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點一點鬆開緊緊咬著的貝齒。

    「我甚至不用招手,他自己就屁顛屁顛地過來,你居然覺得他是籌碼?」

    「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除了我,他噁心別人動他。」

    『嘣』的一聲,江安遇心裡的那根被他縫縫補補一次又一次續好的弦,終於斷了。

    原來在裴應聲這裡,他是不需要尊嚴的。

    秦墨臉色泛白,直到人走遠了,秦燁才敢上前喊他一聲『哥』。

    一路回到黎逢苑,肖凌和阿睿早就在這裡候著,那時候裴應聲接了一通電話,忽然變了臉,開著車從劇組離開的時候,他們連車尾氣也沒追的上。

    乾脆就在這裡等著。

    誰知道等著等著就出事了,不知道那陳錦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把528那事情抖了出去,現在# 裴應聲慈善 #的頭條掛在熱搜上,甚至還配有肖凌去陳錦家的圖片,眼看著這熱搜還有上升的趨勢。

    全網都在夸裴家是個有責任心的企業,按理來說這是個好事,可壞就壞在陳錦這顆老鼠屎,要他真和裴應聲一起做節目拍戲,還不知道江安遇要怎麼想。

    裴應聲回來帶著一身酒氣,還有懷裡幾近暈厥的江安遇。

    「這這這...這是怎麼了,裴哥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肖凌湊近聞了聞,『嗨喲』一聲,「這祖宗喝了多少?」

    裴應聲瞥他一眼,「滾。」

    肖凌只當他是氣話,「哥,你和那陳錦上熱搜了,你看要不要撤,我是怕小遇他受不了...」

    裴應聲看了眼懷裡的江安遇,冷哼一聲,「他受不了?」

    「他什麼受不了?」

    受不了能和秦墨找刺激去。

    肖凌心一涼,就知道這狗日的要折騰人,「哥,不是我說,小遇這孩子有事直往心裡憋,我覺得不...」

    「你是不知道滾字怎麼寫?」裴應聲一腳揣在他腿上,「別他媽在這煩我。」

    肖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腿,哪裡還敢再吭聲,心裡把裴應聲在油鍋里來回地炸了好幾遍,熱搜那事他想管,可裴應聲又擺明了不讓他插手,不知道是想折騰死誰。

    這才拉著阿睿往外面走。

    出了門,才發現阿睿手裡的保溫盒不見了。

    「你手裡那海鮮粥呢?」他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阿睿說:「我給裴哥放家裡了啊,那不是裴哥找來那廚子給小遇做的海鮮粥嗎?裴哥挺有心的,那扇貝生蚝都是剛從法國空運過來的,就連那象拔蚌都是義大利...」

    「義大利你大爺!他有椒 膛鏄懟 睹跏 鄭嚟個屁的心!」肖凌恨不得跳起來給他一腳,「江安遇那祖宗對海鮮過敏!」

    阿睿頓時臉色都白了,「那...那裴哥現在生這麼大的氣,咱兩進去肯定會被他打死的!」

    肖凌看著緊閉的大門,給他發了條消息,這條消息裴應聲要是能看見,那就皆大歡喜,要是看不見,那大家就ICU見。

    ...

    裴應聲一腳踹開浴室門,把江安遇丟在地上,疼的江安遇悶哼一聲。

    他正對著江安遇打開花灑,冰冷的水落在脖頸間。

    裴應聲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不知道出去做什麼了,好一會兒沒有進來。

    密密麻麻的水從頭頂灑下,江安遇嗆了幾口水卻沒清醒。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樣的結果他不想面對,他是不想清醒。

    十二歲那年,他認識裴應聲,十六歲那年情竇初開,十八歲他想著法兒的讓裴應聲明白他的心意,一直到他今年二十二歲,自以為終於得到了裴應聲。

    原來十年光陰,對裴應聲來說,都叫『倒貼』。

    江安遇忽然想不通了,想不通他和裴應聲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任由那冷水打在他身上,他也只是把自己的身體在角落裡一點點蜷縮起來,不喊疼也不說冷。

    片刻,他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眼淚不自覺地順著冷水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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