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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20:11 作者: 巫山不見
    宋清沅鬆了一口氣,不用江安遇多說,他也知道,江安遇一定會接這個角色。他起先還以為,江安遇會拒絕他這個帶著些無理的要求。

    看著眼前鼻尖通紅的江安遇,那么小的時候父母雙逝...他沒來由地心疼了,於是伸手,輕輕攏了攏江安遇,算是禮貌性的回應。

    「是,他們很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沒領養之前的裴應聲:你的願望太不切實際

    掉火葬場裡的裴應聲:看我一眼,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第23章 裂錦

    校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窗微微開了一條縫,注視著這裡正在發生的事情。

    肖凌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又覺得頭皮發麻,為什麼這狗日的每次興從中來要接小遇的時候,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透過後視鏡,肖凌依稀能看清裴應聲冰冷的神色,他面無表情地把車窗升上來,然後對肖凌說,「回家。」

    這次倒是沒在外人面前折騰,不過肖凌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沒憋好屁。

    ...

    江安遇回到黎逢苑,屋子裡泛著淡淡的黃昏光,是裴應聲在軟藤椅上看書,一晃一晃的。他開了一盞落地燈,暖色調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整個人柔和的不像話。

    裴應聲看書看得認真,似乎沒有發現他回來這件事。江安遇站在玄關處,忽然覺得上天是公平的,失去的那部分總會有人替他補回來。

    或許裴應聲就是命運賠給他的呢。他半晌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伸出指尖靜靜描摹著裴應聲的輪廓,恨不得把裴應聲的模樣刻進骨子裡。這麼溫柔的裴應聲,他有多久沒這麼認真的看過裴應聲了。

    「愣在門口乾什麼?」

    裴應聲沒有抬頭,江安遇的動作窸窸窣窣,他不想知道都難。

    他一喊,江安遇就像被勾了魂,丟了跨包迫不及待地撲到裴應聲懷裡,跨坐在他身上,悶著聲不說話,只是把腦袋埋在他肩頭。

    江安遇身上有淡淡的香氣,是蒂芙尼的經典款。

    裴應聲微微皺眉,江安遇從來不用這些東西。

    裴應聲隨手把書丟在地上,伸手正欲推開質問他,卻不想懷裡的人抱得越來越緊,他垂眸,看見江安遇攥的發紫的指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斟酌片刻,他還是伸手攬住江安遇,這才發現他身上涼的很,約莫是剛從外面進來,身上沾的雪化了。

    江安遇察覺到他的拒絕,鼻尖一酸,心口鈍鈍地疼,抓著他衣角的手暗暗使著勁,腦袋也埋得更深。片刻,他又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小貓,仰著脖子去親裴應聲。

    從眉眼到鼻尖,再到唇角,他想裴應聲疼疼他,那種生理性的疼痛能讓他短暫地忘記維也納的□□到底長什麼樣子。

    落到裴應聲脖頸上時,他唇上落了空,下頜也跟著生痛。江安遇睜眼,是裴應聲擒著他的下頜。

    裴應聲垂眸看著他,神色里幾分薄涼,「別在我身上落印子。」

    江安遇動作一頓,對上他的眼睛,忍不住擰眉,為什麼不可以。他較勁似的,騰出手去夠他的領口,被裴應聲躲開的一瞬間,他眼神里少有的慌亂浮現。

    「我說話你聽不懂?」

    江安遇看著他的眼神有幾分茫然,頓在半空的指尖越發冰涼,直到看見裴應聲身上被自己沾雪的衣服弄得滿身都是水印子,他又好像明白了。

    裴應聲沒說話,只是隨手撿起地上的書,沉默地看著。

    半晌,江安遇乖乖縮回手,從他身上起來,溫吞地走到浴室,拿了一條干毛巾,放在裴應聲手側,然後又走到廚房,煮了一杯蜂蜜桂花茶。

    「小叔,」江安遇把茶遞給他,「我下,次注意,你不生,氣行嗎?」

    他實在是太乖了,乖得壓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哪怕他跟那導演什麼都沒有,可裴應聲不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裴應聲有氣也沒處發,目光微撇,落在他露出來的手腕上,長長的一道疤,橫貫了整個腕口。

    裴應聲皺眉,還沒看清楚的時候,江安遇已經收好了那道疤,應該是不想讓他看見。

    「小叔...」江安遇背著手,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為,什麼不開,心?」

    江安遇身上還是濕的,也不敢站的離裴應聲太近。

    他的試探和討好太過明顯,以至於裴應聲心底盪起異樣的情緒,以前那個毫無顧忌地給他打電話發簡訊戳他臉捏他鼻尖的江安遇去哪了。

    「睡吧,不早了。」

    然後江安遇眼睜睜地看著裴應聲走在他前面,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叔,我,想拍戲。」

    裴應聲腳下一頓,想起來今天抱著江安遇的那個導演,壓抑在心頭的占有欲瘋狂滋長起來。

    回頭看他的時候,裴應聲神色冰冷的不像話,「我不同意呢?」

    江安遇一句『為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裴應聲上樓梯的背影已經落在他眼前。

    他看著裴應聲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心,默默說了聲『對不起』。他可以答應裴應聲所有事,唯獨這件事,他不能妥協。

    「我明天進組,沒時間跟你鬧。」

    江安遇應了一聲『好』,眼前的視線被水汽洇著,也逐漸模糊起來。

    夜半月色涼如水,裴應聲看著身邊逐漸睡熟的江安遇,還像個小孩一樣緊緊攥著他的衣角,指尖用力的泛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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