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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3:18:23 作者: 齊鳶舞
    周嘉文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路飛馳:「……」

    路飛馳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在劇組呆過, 隨便找了個理由:「這是常識吧,沒有群演比主角還鮮亮的道理。」

    周嘉文一想, 也是, 於是拽下他螢光色的衛衣, 換了件墨綠色帶字母圖案的。

    臨出門前, 他幾次回頭看路飛馳,欲言又止, 路飛馳疑惑地望著他,他終究沒說什麼。

    姚遠和潘飛鴻起床後也去劇組圍觀了。

    事實上, 今天星城大學的大部分學生朋友圈裡都有劇組的影子,甚至還有校外的人試圖混進來瞧熱鬧, 導致校門口的保安格外嚴格, 沒有校園卡就不給進。

    鄭麒麟倒是進來了,不過是掛著劇組的工作牌進來的,他不想吃劇組的盒飯,就約路飛馳一起吃食堂。

    路飛馳剛收到盛涵報平安的微信,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腳步輕快地下樓去找鄭麒麟。

    路飛馳帶鄭麒麟去吃第七食堂的牛肉香鍋,今天周六,食堂人不多, 他們的牛肉香鍋很快就好了, 路飛馳找了個角落的位置, 和鄭麒麟對面而坐,一邊吃著熱乎乎、鮮香美味的牛肉香鍋,一邊小聲聊天。

    「啊!這真的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香鍋!一百昏一百昏!」

    「你要不要帶一份給蘇影帝?」

    「害,他不要,他那個人,從來不在劇組搞特殊待遇,我本來說,要不要給他配個餐車和廚師,專門給他做飯,結果反過來被他義正言辭地教育了一通。」

    鄭麒麟清清嗓子,模仿著蘇鏡聽的聲音:「你以為演員有多了不起嗎?」

    他模仿得太像了,路飛馳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簡直神似,這就是愛一個人就會像一個人嗎?」

    鄭麒麟不好意思地扶了扶帽檐。

    路飛馳道:「哦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們昨晚回去沒吵架吧?」

    鄭麒麟嘿嘿一笑,道:「吵了。」

    路飛馳:「……」

    路飛馳有點無語:「……你怎麼開心得跟睡了似的。」

    「俗了,兄弟。」鄭麒麟嘖嘖嘆道,「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我現在追求的是精神的碰撞,不是肉體的碰撞。」

    路飛馳:「……」

    鄭麒麟興奮地道:「你知道嗎,我認識鏡聽這麼多年,就沒見他發過火,他那個人性情平和,就算有人當面罵他,他也只會跟人家講道理,可是昨天回去以後他好生氣,說我自私任性,不懂事,忽略他的感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還讓我給他開了定位共享!」

    路飛馳:「……」

    他屬實不明白這裡的哪一點評價值得鄭麒麟如此興奮。

    鄭麒麟搓了搓手,道:「害,他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意我,其實我跟你在外面,那麼晚還沒回家,他心裡可不是滋味了,可又死要面子,不願意表現出來。」

    路飛馳困惑地蹙眉,無論是從大銀幕還是私下接觸上,路飛馳都覺得蘇鏡聽跟「死要面子」這個詞八竿子都打不著,不過……

    路飛馳:「你開心就好。」

    吃完飯,路飛馳和鄭麒麟也去圍觀劇組拍攝。

    劇組這場取景在育賢樓的一個多媒體大教室,工作人員封了半層樓,一大堆人擠在對面半層樓的走廊上,遠遠地向這邊張望。

    工作人員知道鄭麒麟是跟在蘇鏡聽身邊的人,就把他和路飛馳放進來了。

    《雷雨夜》劇組跟《四海昇平》劇組完全不一樣,沒有人閒話說笑,幾乎所有工作人員的表情都很嚴肅,就連說話語速都比《四海昇平》快上一截。

    路飛馳的心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講話都不敢大聲。

    他小聲問鄭麒麟:「蘇影帝人呢?」

    鄭麒麟撓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教室里不是正在拍麼,應該就在教室里吧。」

    路飛馳問:「你不知道他演什麼角色麼?」

    鄭麒麟道:「男主啊,不是跟你說過麼。」

    路飛馳無語了:「……我是說他扮演什麼角色?」

    鄭麒麟:「……」

    路飛馳默默地看著鄭麒麟,鄭麒麟被他看得臉上掛不住,耳朵都紅了,強行解釋道:「他們劇本都要保密的,我怎麼能探聽這種商業秘密。」

    路飛馳聽他鬼扯:「有道理。」

    他們說話間,一個清潔工打掃到了他們腳下,鄭麒麟立刻拉著路飛馳站到旁邊,把地方讓給清潔工打掃。

    清潔工頭也不抬,拎起拖把利索地放進紅塑料桶里洗了洗,戴著塑膠手套的大手順時針一擠,污水甩甩,繼續拖地,拖把又到了鄭麒麟腳下。

    鄭麒麟看了一眼清潔工,再換地方,一分鐘後,拖把又碰到了鄭麒麟的腳後跟。

    鄭麒麟頓時暴躁了,指著清潔工道:「你是在特意針對我嗎?」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小聲偷笑。

    清潔工畏畏縮縮地後退了半步,腰彎得更低了,他不敢直視鄭麒麟,只扶著工裝帽的帽檐,偷偷從帽檐邊緣看一眼鄭麒麟。

    鄭麒麟看到清潔工的臉,滿臉的不耐煩立刻變了形,他眼睛本來就大,這下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清潔工小聲用方言說了聲「對不起」,又拖著紅塑料桶向前走去。

    他明明一直在辛勤勞動,卻又像個透明人,幾乎沒有人會注意他,就算視線從他身上掠過去,也不會驚起半點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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