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盛涵和那男人進了同一個隔間，那男人抬手就要解盛涵的衣服，被盛涵一個大耳光抽得懵逼了，鼻血流進嘴裡才回過神，可盛涵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揪著他的衣領就把他按到衛生間的門板上，卡著他的口鼻壓低聲音問道：「你有沒有給剛才那個男生下藥？」

    那男人艱難地道：「沒有。」

    盛涵一拳直搗他小腹，打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再次低聲問道：「到底有沒有？」

    那男人五官變形，立刻改口道：「只是一點助興的藥。」

    盛涵又問：「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別人指使的你？」

    那男人怕盛涵再打他，忙不迭地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無辜的，是有人給錢讓我給那個小帥哥下藥的。」

    盛涵問：「誰？」

    五分鐘後，盛涵大步離開酒吧，徑直回到酒店，敲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導演助理林森還沒睡，正在刷短視頻，他不知道刷到了什麼有趣的內容，一邊拿著手機笑哈哈，一邊開了門。

    剛一開門，他手裡的手機就被人抽走了，立刻急道：「你誰呀？！你……」

    抬頭看到盛涵的臉，他立刻心虛了，外強中乾地質問道：「盛老師，您三更半夜闖我房間搶我手機，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導演助理，跟您這個男主角沒法兒比，但您……」

    盛涵調轉手機面向他，看到通訊記錄，他立時消了音。

    「林助理，不如您先解釋解釋，為什麼今天會頻繁跟客服小王通電話，而這個所謂的『客服小王』，手機號碼為什麼跟戚振軒一模一樣？」

    「圈子就這麼大，我有戚老師的手機號碼很不正常嗎？我存號碼備註的時候就喜歡隨便敲幾個字，怎麼了？法律規定這樣不行嗎？」

    「當然沒有，不過酒吧有個人說你唆使他給人下藥，我又正好錄了音，不知道能不能報個警，你上次帶亂七八糟的人來劇組干擾拍攝，導演就想趕你走，是軒轅製片攔下來了，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也不知道以後還有哪個劇組有膽用你。」

    其實盛涵是詐他的，根本沒有什麼錄音，但他其實也不需要什麼錄音，從這些通訊記錄和林助理閃爍其詞的態度，盛涵基本可以確定，路飛馳被下藥的事和戚振軒脫不了關係。

    而且盛涵並不覺得林森會保護戚振軒，他們是同一種人，貌似十分強大，底線比別人低，經常結成利益同盟，什麼齷齪事都能幹得出來，好似無堅不摧，其實，只要抓住其中一個人的弱點，他為了自保會背刺其他人，這個無堅不摧的利益同盟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果然，林森還是選擇交出了戚振軒，並且說了和那個酒吧男如出一轍的台詞：我是無辜的。

    浮空娛樂就在紅寶影視基地附近，盛涵約了戚振軒半小時後見。

    盛涵打了車，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時候，他下車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在車上的時候，他打開煙盒，嗅聞菸草的氣味，藉此平復躁鬱的心情。

    早幾年的時候，他有野心，也有不願被磨平的稜角，時常感到壓抑鬱悶，每日煙不離手，後來，生活將他的野心澆滅，把他的稜角磨平，也戒了他的菸癮。

    今天是他戒菸以後第一次想抽菸。

    計程車路過一棟公寓樓——景苑大廈。

    他剛入行的時候，於偉才給他在景苑大廈租了一間公寓作為他的宿舍，戚振軒住在他樓上，房間面積是他的三倍，租金是他的五倍，他剛知道的時候去找於偉才理論，於偉才諱莫如深地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是想住樓上，我也可以幫你介紹。」

    於偉才沒有明說，但他話里的意思分明是，戚振軒接受了潛規則，所以各方面的待遇和資源都比其他人好一截，他要是感到不平，也可以跟戚振軒走同一條路。

    盛涵毫不猶豫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他堅信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然而，事實並不如人意，戚振軒不知道為什麼事事看他不順眼，在公司里的時候聯合其他藝人搞小團體，排擠他。工作的時候，他三不五時搶盛涵的資源，明明他自己的資源已經比盛涵好一截了，可他寧願自降身價也不要盛涵好過。

    盛涵一開始被蒙在鼓裡，得知真相以後去找戚振軒算帳，戚振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似乎早就等著盛涵來找他一般，盛涵越生氣越憤怒，他就越開心。

    那一天，盛涵跟他打了一架，戚振軒就是個花架子，哪裡打得過盛涵，明明是他傷得更重，但他一拳搗青了盛涵的眼眶，就開心得哈哈大笑，其他人拉不開他們，差點報警，被於偉才攔住了。

    那一天之後，盛涵本來就差的資源更加差了，哪裡還不明白是於偉才和戚振軒搞的鬼，但他決定不再跟他們正面剛。

    戚振軒的心理已經變態了，盛涵越憤怒，他就越開心，盛涵偏不如他的意。

    深夜的浮空娛樂空無一人，盛涵靠著天台的欄杆抽菸，鵝毛大雪聲勢浩大地飄落，似乎能掩蓋世間的一切污垢，空留一個美好的假象。

    盛涵的手機響了，是戚振軒打來的——盛涵剛才打電話給戚振軒之前，將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你在哪兒？」

    「天台。」

    三分鐘後，戚振軒也到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