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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傅柔一時沒反應過來, 故而沒有言語。

    而沒聽到她回答的小少年更是慌張的又將門打開些許瞧著她。

    本來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生氣的小少年, 再見到她以後又沒忍住本性的開門朝她走了幾步。

    不過這幾步他走的是小心翼翼, 似是時刻都在注意她是否有生氣。

    瞧見她依舊沒什麼表情變化, 他這才又前進了幾步，然後穩穩的站在距離她五步左右的距離。

    他雖然人進來了, 但說話明顯帶著幾分緊張和侷促：「娘親……喜歡我今天摘的那束花嗎？」

    傅柔視角划過窗台那株沾有雨露的花束，神色帶有恍然。

    原來是他摘得, 不過他是誰？為何叫自己娘親。

    傅柔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她抬眼仔細打量對方，在對方精緻秀雅的眉眼中看出了熟悉的感覺。

    那略帶冷淡的眼廓線條，怎麼看怎麼像韶淮景的縮小版, 雖然他此時年歲尚小，兩頰還帶著些許嬰兒肥, 但也看得出日後長成後必定又是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仙君。

    似乎是因為她打量的時間過長了，小少年的兩頰帶了些輕微的暈紅, 小扇子似的長睫更是撲扇撲扇的眨著，透露著他的緊促。

    「娘……娘親。」

    他輕輕說著, 用生怕對方厭煩小心翼翼語氣說道：「我能……我能抱抱你嗎。」

    傅柔張了張嘴，還沒等她說什麼，一股極大的厭煩便從她心底生出，她的嘴不受控制便發出了斥責的聲音：

    「滾開！離我遠點！」

    說著她不受控制的伸手將一旁矮桌上的東西全部推在地上，瓶瓶罐罐落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有些飛濺的碎片甚至劃破了小少年的面頰，滲出些許鮮紅的血色來。

    不過他對此沒有絲毫反應，只是有些驚慌的想要上前阻止母親的行為。

    「娘親，你的手流血了。」

    他想要上前一步看看傅柔的傷，卻被再次呵退：「我不想看見你，快滾出去！」

    她的聲音撕心裂肺，還帶著一絲顫抖的恨意，仿佛僅僅砸了一些東西根本無法解恨，她又轉頭開始扔床鋪上的枕頭被子。

    幾乎是摸到什麼就扔什麼。

    直到她的腕子被一隻大手攥緊，這種行徑才被止住。

    一股熟悉的冷雪凝香鑽進鼻孔，傅柔轉頭看去，瞧見是韶淮景那張臉，心裡略微吃驚。

    此時的韶淮景跟她印象中的有些不同，此時的他仿佛更為成熟冷峻，眉眼中滿是經過風霜沉澱的淡色，比起之前更具備了青年的熟穩。

    不過他此時瞧著她的眉眼中卻滿了柔色，像是滿是積雪的冷松，撫落了松樹尖上的白雪，露出那僅存柔軟的翠綠向人微微搖擺一般。

    「我知你不喜他，以後不會讓他再過來，你放心。」

    他軟聲的對她說著，同時伸手輕輕安撫她起伏不定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可傅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反而厭煩越來越大，一手便拍開他的手。

    「不要碰我。」

    僅僅是停頓了片刻，韶淮景便又重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哄著，不論她如何掙扎都沒有鬆開過。

    直到她累了，掙扎不動了，他才輕輕垂下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繼而轉眼看向站在屋中不知所措又眸帶黯淡的小少年冷淡道：「出去。」

    「爹……我只是……」

    「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韶淮景目光稍冷，語氣不容反駁。

    小少年神色黯淡，三步一磨蹭的帶門離開。

    他站在門邊，頑固的不肯走，聽著他那平日態度寡淡，冷言少語的父親柔聲哄著娘親。

    估計誰都想不到，平時高高在上的韶掌門，回到家中後也會低賤卑微的求人開心。

    要不是親耳所聽，傅柔也想不到掌門竟然是這樣的掌門。

    「你已經很久沒笑過了，何時能開心一點。」

    唇旁一涼，他的手指輕輕觸在她唇邊，緩緩拉開個弧度，試圖讓她笑起來。

    不過少女別過了頭，阻止了他的動作，原本因外力上彎的唇角又恢復了緊繃的模樣。

    她不說話，也不言語，但倔強的眉眼中寫滿了抗拒。

    自從他們結了契以後她就這樣，原本韶淮景以為他們有了孩子情況會有所改善。

    沒想到有了孩子以後她反而對孩子也產生了更加濃厚的厭惡。

    他不明白其中原因，只覺得這孩子生的毫無用處，不僅沒有給她帶來快樂，還讓她日益消瘦。

    傅柔卻是知道的，她雖然沒法控制身體，但是她卻能感受到身體的想法。

    這孩子長相糅合了韶淮景和她的模樣，眼睛和輪廓像韶淮景，鼻子和嘴唇卻是像她。

    而她不想承認自己有韶淮景的孩子這個事實，所以她每次看到孩子的時候都忍不住生氣。

    她當然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她也是無辜的。

    她甚至想要通過自殺試圖強制下線，但每次都會被韶淮景制止，時間長了見她還不消停還將她的修為暫時封禁起來。

    她調動不起絲毫內力，又被囚禁在這個被打造極好鳥籠里。

    日子長了，她脾氣便壞了起來。

    「出去。」

    她明顯不想看到他，甚至連敷衍都開始懶得敷衍。

    韶淮景見狀眸色稍沉，但卻沒有按照她的想法退開，反而上前更進一步親在了她的臉側，手指也探進了她的衣衫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