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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2:34:53 作者: 酒心奶團
「好累就回去,」衛明宇也不慣著她,淡淡道,「別撒嬌了,姐姐,在我這裡你這招沒用。」
「沒用嗎?」關玥兀自湊過來,爬到他腿上自覺坐好,仰頭嘴唇貼近,用氣聲笑,「你確定?」
衛明宇也不動,手搭著她的腰望著車窗外的一片黑,不知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關玥有點受打擊,「你就不能理理我嘛。」
近距離之下,衛明宇身上有好聞的菸草味道,他的眼睛柔和得像夜晚的月光,讓人心中泛起波瀾。
他簡單地抬抬下巴,示意她。
「不想嘗嘗味道?」
關玥懂了,笑了下,貼得更近,去咬那支煙的另一頭,一瞬間苦澀的味道蔓延至口腔,她嫌棄地避開,「這怎麼這麼難聞?」
「這就是煙的味道,還想抽嗎?」男人淡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
下車又是半小時後了,關玥拎著包往前走了幾步,又不自覺回頭去看。
男人維持原來那姿勢不變,煙還咬在嘴裡,半張臉隱在樹影里,晚風吹過來時,他額前柔軟的頭髮隨之微微晃動。
關玥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不知為何卻有些慌,直愣愣地看了他許久,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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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是關有平執意要包下來的,他老人家上了年紀之後錢多花不完,熱衷於投資這些娛樂場所,不過大多產權都在關玥名下。換言之,今天這間酒吧,也是關玥的。
關玥一個人走進去就帶上了墨鏡,那時剪彩儀式已經開始了好一會兒,一眾高管在紅毯上一字排開,統一維持臉上的尬笑,在陷入僵局的室內安靜等候了關玥五分鐘。
五分鐘後,關玥踩著高跟鞋到了,手裡拎著一個黑色限量款手袋,低頭兀自在裡面翻找了一會兒,「啊」了一聲,掏出一把指甲鉗說,「我沒帶剪刀,用這個行麼?」
「……」
「這裡有,」方嘉豪臉色有些難看,從禮儀小姐手上端著的盤中拿起一把紅色剪刀,「你要不想來就我替你剪。」
「我的酒吧,你摻和什麼?」關玥隨口回,從方嘉豪手裡接了剪刀,把掛在花籃上的絲帶剪開,儀式就算完成了。
一片掌聲中,關玥也困了,她記掛還在車上等待的衛明宇,匆匆和方嘉豪說了句「先走一步」,就打算開溜。
「等等,」方嘉豪攔住她,「今天邵老也來了,在休息室休息,他和你爺爺是舊識,起碼得去跟他打個招呼。」
「邵老?」關玥微怔,「他不是在療養,常年不回國嗎?」
方嘉豪推了推眼鏡,神色平靜,「又回來了。」
關玥也沒想太多,只想速戰速決,點一點頭,「行,你帶我去吧。」
方嘉豪帶她上了酒吧三樓,七拐八拐,進了最裡面的包廂,「你先在這裡等一等,邵老等會兒過來。」
關玥粗略環視一周,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包房,只開了一盞旁燈,顯得昏暗寂靜。
她不知怎地有些困了,打著哈欠坐下來,歪著頭靠在椅背上,昏睡過去。
……
她做了個夢。
夢見三歲時的某一天,她被李叔從私家車上抱下來,透過擁擠的人群朝里望,晚間下了一場及時雨,殘陽紅得像血,映著眼前那個女人的臉。
她的媽媽突然躺在地上睡著了,眼睛緊閉,還穿著早上的那件紅色連衣裙。
一眼看去全是紅的,紅的夕陽,紅的裙子,紅的血。
她死了。
關玥在夢中不斷掙扎,流了許多眼淚,漸漸地提不起力氣來,恍惚之間,她感覺到身側有人影晃動,一雙溫熱的手蓋住她的眼睛,沒過多久又移開了。
緊接著,她感受到燙,渾身都燙,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她呢喃著說,「衛明宇」,渴望他的氣息,想和他做.愛。
倏地,她清醒過來,像溺水者躺在岸邊大口喘氣。
仍舊是原來的包房,只不過這時她已經被抱到了床上,被子凌亂,胸口的扣子也被解開幾顆。
方嘉豪那個畜生!!!
關玥暗罵一聲,強壓著火檢查了一下自己,好在沒事。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光線比她睡著時更顯暗沉。門也是關著的,外面似乎有人在打鬥,聽著不甚清晰,陣仗應該挺大。
關玥剛下床腿就軟了一下,藥效還沒過,她視野中一片模糊,只得憑感覺不斷摸索著走到門邊,打開門。
酒吧已經被清場了,賓客如鳥獸散,旋轉的燈球也被打破,碎玻璃散了一地,酒澆濕了暗紅色的地毯,濕濘得沁出水來。
越往前走,光線越亮,煙的味道越濃重,嗆得她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才走到近前。
地上躺著數十個保鏢,個個鼻青臉腫,被打得不省人事,有些人手裡還拿著粗重的鐵棍,甚至還有刀。
角落的沙發上,衛明宇坐在那裡,他常穿的那件黑色短袖被扯得破破爛爛,露出肩頸和一截窄腰。
他肩膀上遍布血痕,細密的刀口到處都是,還有背上,更是慘不忍睹。
他臉色有些蒼白,正拿紗布捂在側腰上給自己止血,面上卻沒什麼表情,大口地抽菸。
到處都是關玥不喜歡的氣味,酒味、煙味、血味,她本以為衛明宇是純的,雖然迷惘但心靈潔淨,而不像她,早就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