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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2:12:23 作者: 鹿阿玄
    誰知大學開學,沈嫿忽然接到孫奇的電話,說他在宿舍樓下。

    沈嫿忙跑出去,趴圍欄上看著樓下的人。

    那人在電話里說:「可我就要強求。」

    沈嫿才知道孫奇考上了同城的學校。

    林白和陸松兩單身狗齊齊倒抽一口氣,被秀得有些窒息,忙埋頭又吃了幾口瓜。

    孫奇滿不在乎:「嗐,不就是一個城市的學校嗎,多大點事兒。」

    秦西訣也露出淡淡的笑,高三住校的時候,孫奇和他同宿舍,每天他早起晚睡地看書,孫奇的作息幾乎和他相同。

    不過對方不想提,他也沒有出聲。

    哪有什麼「輕輕鬆鬆」和「湊巧而已」,都是走了很遠才到達目的地。

    一陣笑鬧過後,阮景忽然咳了咳。

    他鄭重其事:「我要和大家正式介紹下——」他一指身邊的秦西訣,「這位,我男朋友。」

    秦西訣一愣,注視著他的眼裡滿是溫柔笑意。

    眾人鼓掌起鬨。

    大家都知道他兩早就在一起,只是之前心照不宣,此時正式介紹,想必算是走完崎嶇,確定要和對方走完一生了。

    大家也知道,這一路挺不容易的,不由為兩人高興。

    陸松面無表情地鼓鼓掌:「還吃什麼飯,狗糧都吃飽了——老秦不講兩句?」

    秦西訣凝視著阮景,眼裡的笑意有幾分認真專注,簡潔開口:「嗯,阮景,我對象。」

    林白笑得很欠:「哎喲,這麼一看,顯得景哥有點弱誒,秦大佬的老夫老妻感明顯更勝一籌!」

    阮景:「……」

    我的新婚甜蜜感也不差好嗎!他在心裡默默反駁。

    老友聚會,一如曾經地開心聊了一下午,相約吃了晚飯,又去看了場電影,才散會各自回家。

    正值黃昏,又剛剛下過一場雨,街道兩邊落滿還沒清掃的落葉,空氣濕漉漉的。

    秦西訣牽著阮景,在長長的斜拉橋上慢慢走著。

    雨水清洗過釉色天幕,雲也被餘暉染得綿軟,抬頭望去,橋上鋼纜分割出一塊塊溫柔而透徹的色澤,從江上吹拂而來的風帶著心曠神怡的清涼。

    兩人好久沒有那麼悠閒地散步了,橋上人少,時不時有自行車呼啦啦輕巧穿過。

    阮景享受著輕拂而來的風,任這份靜謐悠閒把時光拉長。

    和秦西訣牽在一起的手忽然被捏了捏,他側頭,見對方遞來一件東西,低頭一看,是一串鑰匙。

    阮景眨眨眼,疑惑看他。

    秦西訣的輪廓在餘暉里線條溫柔:「這是我家的鑰匙,我給你在三樓收拾出一間畫室。」

    阮景一愣,立馬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心裡的開心快要溢出言表了,他險險端著,佯裝疑惑:「一樓窗邊那個位置用來畫畫挺好的……再說我每次過來,你給我開門,不是很方便嗎?」

    秦西訣知道他想聽什麼,側頭笑了笑,停住腳步,把鑰匙放在他的手心。

    交付家門鑰匙的手沒有離開,依然覆著他的手心,帶上鄭重其事的意味。

    「我是說,搬來和我住。你的畫室在三樓,你的臥室是我的房間……邀請你,永遠住下去。」

    阮景的心臟如同被太陽烘暖,被握著的手指穿過捂熱的金屬,撓了撓對方手心:「想得這麼遠?我的租房不也很好嘛,離我兩的學校也近。」

    「畢業前夕你不用常在學校,還有畢業後,也得換個地方,」秦西訣稍一俯身,呼吸撩過他的耳朵,「而且,租房床太小了。」

    雖說是雙人床,的確比秦西訣的床小那麼一點,秦西訣家……連沙發也很寬敞。

    兩人在黃昏里相視一笑,那抹心照不宣的曖昧讓心跳快了幾拍,又在對方掌心的溫度里化為融融暖意。

    阮景把鑰匙收了起來,左右看看,暫時沒人,飛快地親了下還沒來得及直起身的人。

    就算聚會散了,兩人都不再是獨自回家。

    他們也知道,無論自己要去任何地方,身邊的人都願意作陪。

    阮景回味著和秦西訣從重逢到現在的時光,慢慢有了要和他共渡一生的真實感。

    牽著他的這個人,會和他去很多地方,共同度過漫長歲月,分享一生的喜樂,細數沿途風光。

    阮景忽然想到什麼:「你還記得畢業典禮上,校長的畢業寄語嗎?」

    秦西訣看著前方的路,眼裡的光如同細碎星芒:「我記得印象最深的那段結束詞——鵬程萬里固然好,前路輝煌是錦上添花,你們想要的方向自己去找,而我今天不想再拿它們來祝福。」

    阮景笑著接上:「我要真切祝福每一個人,無論走得多遠,無需把融入大眾當成最重要的事,也無需做到別人眼裡的最完美。」

    秦西訣側頭看他,和他一起背著振聾發聵的寄語,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一個低柔沉穩,一個清潤含笑,呈現出好聽的韻律。

    「做好自己比擔任好任何身份更重要,葆有好奇心和感動能力比社交能力更重要。人生短暫,世上也僅此一個你。請初心不改,認真生活,在你熱鬧的道路上——永遠閃閃發光。」

    相視一笑,所有一切都不需要多言。

    阮景滿足地撐了個懶腰,把手肘吊兒郎當地掛在秦西訣肩膀上,兩人朝著黃昏的大橋繼續慢悠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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