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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2:12:23 作者: 鹿阿玄
原來在自己繼續悠哉悠哉地玩樂和鹹魚時,別人都在一直往上爬。
不過林白回想阮景那不要命的學習勁頭,不由打了個冷噤。
換做是他,簡直要命了。
他沒心思看了,轉頭就跑上樓,迫不及待想和兄弟們分享這個只對於他們來說是好的消息。
進了教室,班上的同學來得稀稀拉拉。
最近告別冬日,初春清晨熹微,早晚冷空氣讓被窩的誘惑值不減,大部分學生都拖拖拉拉踏著早自習鈴聲進教室。
要不是今天到了林白當值日生,他也是踩點進門大軍的其中之一。
林白回到座位,驚奇地發現後排的秦西訣已經到了,正在收拾東西,看樣子是要搬去哪兒。
他疑惑地摸摸頭,剛想詢問,忽然察覺這位大佬的臉色差得可怕,周身閒人勿擾的冷漠疏離有如實質,隔開一切動靜。
這位大佬平日是高冷了些,但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麼可怕的氣場。林白不由慫慫地縮了縮脖子,立馬閉上了嘴。
反正阮景不在的時候,他也不敢和這位大佬說話。
於是林白打掃著衛生,用餘光偷瞄著秦西訣,見他把東西全部整理出來,又搬到了沈嫿離開後空出的位置,然後在那裡坐了下來。
林白目瞪口呆,什麼情況?
小情侶鬧彆扭玩這麼大的?林白驚得把掃過的地方又掃了一遍,打算等阮景來了再問問。
誰知一個早上過去了,阮景沒來學校。去問了新的班長,才知道已經請了病假。
給阮景發信息和打電話都石沉大海,林白在八卦上異常敏銳的嗅覺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
中午一放學,他掃了一眼課表,下午大半是自修課,於是果斷翹了,打了輛車前往阮景家。
————
在被子裡艱難地翻了個身,阮景頭痛欲裂,喉嚨發疼,等耳里尖銳的嗡鳴過去了,才清醒了一點。
他把床頭一直在震的手機摸了過來,先打開林白的消息,一連串刷屏看得他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
窗簾太遮光,嚴實一遮攔,屋裡幾乎一片黑暗。一看時間,已經到了正午。
打開床頭燈,平日裡覺得溫和的光線刺得他眼睛一疼,忙眯了眯,才慢慢適應了。
他慢慢滑動著林白的消息,看到秦西訣換位置時,滑動的拇指停了兩秒,又關了消息框。
一早上沒看手機,消息通知欄累積起一排紅點。
卻還是沒有來自那個人的消息。
他又看了眼林白的信息,諸多詢問跳入眼中,偏偏生鏽般的腦袋無法運轉,只好逃避般地放棄回復,剛放下手機,房門忽然被猛然推開。
林白閃身到了他的床邊,趴著壓低了聲音如臨大敵:「景哥,你男朋友跑了!」
阮景:「……」
半小時以後。
阮景家附近的公園,兩人坐在湖邊的石椅上。
「什麼——?!」林白的一嗓子驚呼衝上天際,又緊張地看了看周圍,湊近正在畫畫的阮景,「我寧可相信煤球是黑的,也不相信你兩能分啊……」
畢竟他們都不是那類隨便玩玩,圖個新鮮刺激的人。
阮景心想這多沒見識啊,煤球怎麼不可能是白的?
他想回應,卻實在沒什麼力氣,索性繼續面無表情地畫畫,好像唯有那些熟悉的線條,才能讓他心裡的躁鬱平復一些。
昨晚的事情,此刻想起還如同一場夢。
秦西訣走後,他在原地沒反應過來般站了好久,直到飄起了小雨,寒冷沁入骨髓,讓他驀地清醒。立馬追到秦西訣家門口,怕喊聲打擾鄰居,他站在院門前反覆給秦西訣打電話,發信息……
從失控地想要罵醒對方,到平靜要求好好談談,最後無力地哀求……
對方一直沒有回覆。
不知過了多久,滿腔焦躁和難受在凍雨里慢慢熄成萬念俱焚,他轉身離開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把秦西訣拉黑刪除。
淋了一路的雨,整個晚上在畏寒里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快要捱到清晨,又發現自己發燒了。
昨晚在他心裡沒有結束的事,在半睡半醒的迷夢裡續了無數個版本——秦西訣回來和他說自己是開玩笑,秦西訣說自己後悔了,秦西訣說騙他的……
但清醒之後,現實清楚而諷刺地擺在眼前。
手下的一筆像是被心魔輕輕一推,在畫紙上壓下力透紙背的一筆,僅一筆走歪的線條,就毀了整張畫的觀感。
阮景看了幾秒,慢慢把它擦了。
林白在一旁有些無措,他很少……或者說幾乎沒見過阮景這個樣子。
自己這位從初中就認識的兄弟好像天生樂觀,聰明又通透,就算天要塌下來,也能調侃上幾句。
但此刻不同了。
阮景最近忙於學習,消瘦了許多,昨天沒睡好出現的黑眼圈,因感冒而滿是血絲的眼睛,還有畫紙上好看而蒼白的手指……讓整個人帶著失去活力的陰鬱低落。
他知趣沒再說話,一直坐在一旁陪著對方沉默畫畫。
阮景就這樣坐在湖邊,萬念放空,畫到了太陽偏西。
直到林白小心翼翼問他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才神魂歸位。
阮景搖了搖頭,實在沒什麼胃口,開始收拾畫具:「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