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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2:12:23 作者: 鹿阿玄
至少此刻,阮景身邊圍著這幾位摯友,他懷揣上陪伴的溫暖和節日祝福,生出了繼續前行的勇氣,以及對前方莫名的憧憬。
酒局散了,大家也玩得盡興,紛紛告別了。
這次阮景沒敢多喝,他坐上了秦西訣的自行車,和他順路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吧檯小哥忽然私聊了過來。
小哥:「今天拍照,我才忽然想到個事兒。」
緊接著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視角是紅燈時的車窗,應該是小哥坐在車裡照的。
窗外一個男生用自行車載著另一個男生,后座的男生靠在騎車男生的背上,似乎睡著了。騎車的男生趁著紅燈,伸手給靠著他的人拉了拉衣領,防止冷風漏進去。
是秦西訣和自己。
原來這就是那晚上,自己睡著之後的事。
阮景看了一眼此時正專心騎車的人,目光又落在了照片上,心裡咕嘟咕嘟冒出些甜。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有什麼東西慢慢發酵,呼之欲出地,就快要溢出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聖誕節一過,緊跟著就是元旦,期末考躲在接連的節日後露出獰笑,提醒每個人它將如期而至。
阮景在節日的歡騰氣氛里泡得舒服,被迫意猶未盡地走出來,一頭扎進殘酷大考的複習中,不由感嘆對比實在殘酷。
連繪畫上的煩惱都只能暫且丟到一邊,埋頭進題海里奮戰才是當下最緊要的。
日子過得飛快,等他從忙碌里能稍微喘上口氣,寒假已經開始了。
假期開始後,他依舊沒能閒下來。
老許忽然把他找了出去,帶他去了自己朋友的工作室,讓他在那裡打打雜,長長見識。
工作室的規模不小,業務從排版設計到各類風格的繪畫,承接的作品種類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僅做陳列樣品用的區域就像個雅俗共賞的畫廊。
阮景一踏進那個畫廊,就被在藝術修養與市場中打磨出的藝術品吸引過去,越瞧越震撼。
老許在旁邊和朋友打招呼:「我自己帶的小子,畫得一般,人還機靈,免費給你打打雜。」
老許朋友被喚做老姚,是工作室的老闆,續了鬍鬚,長得比老許成熟,用夾煙的手沒好氣地一點老許:「你想讓我幫你帶學生就直說。」
老許被拆穿也絲毫不見外,只笑道:「不用特意帶他,就讓他在旁邊瞧瞧,這小子聰明,他自己會想,看到的足夠他用了。」
阮景在一旁專心看畫,也不耽誤豎著耳朵偷聽。聞言恨不得轉身抱住老許的大腿,丟棄尊嚴地嚎一聲「帶帶我也行啊兩位大佬,我要是有這等自學能力,以前還會是學渣嗎!」
然而阮景沒想到,打下手的活雖然不接觸作品,但一路見證從客單要求到最終成品,每一步都讓他受益匪淺。
在他眼裡,藝術素養和商業市場是兩個永遠互斥的存在,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甲方乙方的調侃梗了,要完成糅合,總得有一方實現讓步,委曲求全。
然而在這個工作室,他從客人形形色色的需要與最終作品中,看到了超乎意料的可能性。
面對客人幾近為難的要求,在市場摸滾打爬多年的工作室已然老練——創新元素讓傳統的東西不再刻板,藝術刻畫又讓流行的東西不再輕浮。
藝術在這裡並非高不可攀,大眾審美也未必平庸無奇。
工作室的存在讓藝術的高雅也能躍然到煙火氣息里,滾一身塵世紛繁熱鬧,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認為的美。
阮景也逐漸明白,讓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融洽相處,紮實的基本功必不可少,創新的技巧和思維才能穿針引線。
他慢慢如醍醐灌頂,才知道老許所言非虛,即使現階段的他用不上設計思路,也不用培養更高層次的審美,僅僅就他看到的這些,已經足夠審視自己了。
於是他白日裡忙著在工作室打雜偷學,晚上回家立馬埋頭練習,很多在學校沒有找出來的問題,從偷學和反覆實踐中水落石出。
他沉溺進繪畫世界,忙碌得昏天暗地,也專注得不知年月,再次從中抽身而出時,是班群公布了成績單。
阮景在班級排名中游找到自己的名字,雖然只進步了幾名,他還是滿意嘚瑟地發給了林蓉。
他再看秦西訣的,不出意料,秦大佬依然穩居第一。
無論班級還是年級。
說起秦西訣,他與林蓉約定的輔導課為期一學期,期末考之後,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林蓉本想再續,秦西訣卻推辭了,他和阮景做了同桌,平日裡互相幫忙學習也很方便,他還會繼續給阮景解答,加上阮景也學到了很多思維方式,能靠獨立思考進步,再續已經划不來了。
阮景當時覺得不行,就算只給自己講一題,也花了別人的時間,不能讓秦西訣吃虧。秦西訣卻始終不答應,不由分說地給阮景講了期末考卷,甚至對阮景的見外有些不開心。
再爭辯,秦大佬已經開始不理人了,阮景只好不再強求。
於是自從放假,阮景都沒再見到過秦西訣。
自己埋頭在工作室一通猛學,期間會給秦西訣發自己的畫,得到對方真心實意的夸,阮景又美滋滋地繼續。
有時畫到深夜,阮景躺在床上歇口氣,總喜歡翻翻兩人的聊天,內容和他們上學時聊得也差不多,他卻老覺得差點什麼,反覆砸吧那些字句怪沒味的。